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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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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腼腆地说:“我不知道是否能获得你的欢心,我并不是一般人口中所谓纯情玉女,我已有廿七岁,很有一点过去。” 他说:“廿七岁的少女才懂得了解与体贴,性格也定了型,情绪比较可靠,你考虑一下吧。” 我问:“我还要孩子吗?如果孩子们与你长子的年龄相差太远,是否会令你觉得尴尬?并且我嫁给你,会否引起他们的不快?” 他沉吟良久,“他们不快是他们的事,我不干涉他们的感情生活,也不希望他们管我头管我脚,我一直不与他们同住,这点你可以放心,我不会令你觉得困难,至于孩子……这就看你的需要了……”他叹口气,“我年纪比你长一大截,很有可能看不到孩子成年……”声音有点苍凉。 我马上说:“那么我们便不要孩子。” 他忽然笑:“那么你答应了?” 我红了脸,眼睛看别处,不出声,心中颇有点喜气洋洋。 “你不后悔?”他问。 “我们认识的日子还短,如此而已。”我又问:“你不怕我会后悔?” “不怕,我有眼光。” “那你何必问我会不会后悔?”我笑问:“礼貌?” 他开心的笑,仰起头说:“我们到欧洲蜜月旅行。” 我看着他,在任何方面来说,他还是个陌生人,但林医生风度翩翩,值得尊敬与仰慕的地方多着是,爱上他是很容易的事。 这点我很放心。 他会爱护我,对我好,负起做丈夫的责任,我可以信任他倚靠他。 我答应了林医生的求婚,决定搬进那层新公寓去,心情倒也开朗,他一句话,存了一笔小小的现款进我户口,我可以自由地运用。 司机帮我把简单的衣物搬进新居,女秘书陪我到律师楼去签屋契,大笔一挥,律师把房契交到我手中,我便是屋主。 然后我的旧房子便被租出去,租金自动转账进户口,一切简单愉快。 我回公司辞职,同事跟我说志强找我,他不相信我没上班,亲自上来过好几次,都没看见我。 我递信给经理,他很惋惜地表示,我很快便可以升职,这是他们的损失等等。 经理们都喜欢如此说,如果我再做三五年,他未必会升我职加我薪。 我微笑,毫不留恋,痛快地收拾我的东西,把它们放进一只大袋子,打算交给司机,如此结束了我七年上班生涯,德丽莎扬起一条眉,问我:“你有什么新打算?”大家都竖起了耳朵聆听。 每个人都想知道我到底得到了什么更好的机会。 我说:“我的新计划你将会是最快知道的人。” “是吗?”她哼地一声,“你的计划很特别?” “很特别。”我点了点头。 德丽莎不屑的走开了。 另一位好心的太太问我:“你不是打算结婚吧?每一个新娘都觉得她丈夫是最特别的一个人,你的收入不低,如非必要,婚后也不要放弃工作,身边多几个钱,活络得多。” 我很感激,小声说道:“他环境不错,他是个成名的西医,不过别说出去。” 我接受她的恭贺后,安然离去。 林医生送的订婚戒指是一粒方钻,不大不小,戴在手上非常得体。 我问:“他们都知道了吧?” “知道了。”林医生答。 “反应如何?”我好奇的问。 林医生笑笑:“好评如潮。” “不见得。”我也笑。 “你这孩子。”他说。 我把头伏在他胸上,陶醉地说:“只有你把我当作孩子,只有你对我好。” 他温柔地告诉我:“我会永远待你好。” 为示郑重,他在报上刊出我们俩的订婚消息。 我不相信一切竟会进行得这样顺利,现在我有大把时间做我一向渴望做的事:到青年会做运动,集古斋,学插花,开车带亲戚的孩子们出去玩,为朋友挑各式礼物,学习法文与葡萄牙文,学习开跑车,为丈夫挑选菜单及衣服,沉迷于欧洲电影…… 我一下子高兴得昏晕,林医生将我自黑白的世界救出来,把我领进彩色的领域,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表示我对他的感激才好,我只会不停的说:“我希望爸爸妈妈还在,那么他们会替我高兴。” 林医生不住拍我的肩膀。 订婚消息披露之后,接到很多电话,我的“亲友”忽然多了起来,他们都有办法查到我的电话号码,真是佩服他们的关心。 对白多数乏味,像“以后安心做少奶奶了”,“你真是有福气”“年纪大的丈夫才懂得爱妻子”,“以后有什么疑难杂症,找林医生就可以,大家是亲戚,到底放心点”,千篇一律。 仍然我感激他们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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