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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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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事?” “卫生间里有血。” “找老师呀。”我站起来。 “我已通知纠察,但那伤者好似是华女。” 我背上书包与她奔进卫生间。 一进去听到哭泣与呻吟声。 我见一格洗手间关紧紧,敲门,没人应。 我爬上另一格厕所站上去看。 有人哭叫:“走开走开。” 我一张望到情景,顿时魂飞魄散,我大声音喊:“打九一一,打九一一。” 这是老师与纠察也已进来,“什么事,你看到什么?” “她生产,我看到婴儿,我——” 老师把我拥在怀中,“嘘,嘘,叫学校看护前来。” 她大力撞开厕所门,我进去扶起女同学。 纠察脱下外套,那小小初生婴像洋娃娃似,动也不动,浑身紫僵。 我忽然受不了刺激,四肢发软,眼冒金星,晕倒在地。 醒来时在学校休息室,看护近距离看视我。 “那女同学呢?”我问:“她不像高班学生,她好似只有十三四岁。” 看护低声说:“王子都,这件事请勿宣扬,亦不要在网志谈论,以免招致公众不安。” 我颓然,是,校誉最重要。 “女同学及婴儿已被送往医院救治,警察也已来过,此事已经平息,你与珍妮放半天假休息吧。” 此事已经平息? 我瞪大双眼。 “不幸那早产儿已经夭折。”看护叹口气。 我充满惊怖,别转面孔。 “唤家人来接你吧,叫计程车亦可。” 我缓缓站起,拎起书包,这时那背囊比平时沉重十倍,我发觉身上染满血渍,我到储物柜取过外套罩住,打电话叫计程车。 到家我取出锁匙开门。 我先更衣,然后走进厨房做杯热茶。 我发觉母亲不但在家,而且有客。 客人正是对面邻居张加扬的父亲。 他一见我便伸手出来,“子都,让我介绍自己,我是加扬的小叔张克志,你也叫我志叔好了。” 我朝他点点头。 厨房桌子上放着冰桶入长笛酒杯,他们开了汽酒正在品尝,一边还有银碟子盛着芝士、葡萄及鱼子酱。 不是说等太空人回来才开瓶吗。 妈妈说:“子都,你脸色不对,可是不舒服?” “我感冒了。”我连忙说:“我回房休息。”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活动范围。 我伏在书桌上像块石头。 珍妮打电话给我,“子都,你回到家了?” “是,”我说:“你呢?” “我十分震惊,那女孩去年才进中学,人十分文静,成绩一般,她叫朴京玉,韩裔,才十四岁。” “她终身疤痕不减。”我感喟。 “校方不准我们谈论此事。” “我俩同是目击证人,不在操场上宣扬也就是了。” “据说她男朋友是高年级学生。” 我说:“去年我听说教育局打算把中学部分初中及高中分校,这意见很正确。” “你初中时有无高班男生企图约会?” “我长得不漂亮,无此烦恼。” 珍妮苦笑,“我也是,真是不幸中大幸。” “韩裔家长非常严厉,那女孩要吃苦了。” 珍妮说:“你好好休息,明天见。” 我连忙躲回床上,仿佛被褥可以保护我。 妈妈稍后进来看视:“你没事吧,我炖了鸡汤。” 那天晚上我早睡,朦胧间看见妈妈捧来一盅鸡汤叫我喝,我打开盅盖,看见汤里泡着一个没有生命听婴儿。 我尖叫,倒翻鸡汤,我声嘶力竭痛苦哭喊。 这时妈妈奔进,“子都,你做恶梦?” 她把我当幼儿般紧紧抱住,我喘息着缓缓恢复平静。 “梦见什么?” “不记得了。”我不想说出真相。 “可要过来与妈妈一起睡?” “不用了。” 幼时老籍故赖她床上,妈妈有时不胜其烦,“走,走,缠死人“,”妈妈不要我了“,”是,暂时不要“,可是三五岁的我仍紧紧抱住她。 第二天回到学校,珍妮过来招呼:“早,子都。” 这件意外把我们拉一起。 “我整晚睡不好。” “你瞧我的熊猫眼。” 我俩苦笑,经过小礼堂,看到社会福利署服务员正在向低班同学讲解生理卫生,那只木制阳具模型我们均见过多次,护士正教导如何用避孕套,同学们咯咯笑个不停。 珍妮摇头叹息:“不能说学校不教我们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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