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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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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太子妃必须要年轻,她等得起,而我,我却已经三十三岁了,我只希望我有点自由,有点私生活,即使我狩猎堕马,也堕得秘密点,别老是有一架摄影机等我出丑。”占姆士咬牙切齿说。 “报上说他们会派你去继任总督,你会开心点吧。” “我只知道,与你在一起,我开心。” 我只好勉强的笑,我与他在一起,何尝不开心。 他挽起裤管,大腿上有动手术后的疤痕,“那次我输了三品脱的血,如果没有你救我,爱德华就可以即位做承继人。” “你的大弟?” “是,他是那个有罗拔列福面孔的弟弟。”他苦笑。 “占姆士,回国吧,你所畏惧的婚姻生活,不久便会习惯。” “谁说我怕结婚?” “不用心理医生也知道你怕的是什么。”我笑。 “宝琳,与我一道回去。” “不可能。” “不要这么决绝。” “老占,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。” 他冷笑,“但愿你嫁只烂虾蟆。” “我会吻它,它就变回一个王子。”我温和的说着。 他转过身去,连背影都是骄傲寂寞的。 “占姆士,回去吧。” 他疲倦的说:“不必催我,我这就走。” “我会时常佩着你送我的胸针,占姆士,它太美太美。”我低头看领子上的胸针。“有什么需要,我定与你联络,咱们是老友。” “我向你保证,你的事业会一帆风顺。” “谢谢。”我的声音忽然沙哑。 “我去见见母亲。” 我自窗口看下去,“你的车子与保镖全在楼下等。” 占姆士的双手反剪在背后,“再见。” “在你去之前,我们还能再见吧?” “后天下午三点,”他说:“我来接你。” “好的。” 他转身向大门走去,我替他开门。 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我忽然说得那么陌生。 “吾有同感。”他忽然矜持起来,向我微微一弯腰,离去了。 我关上门,到露台去看他上车,他抬头向我望了一望,我举起手向他摇一摇,他的随从与保镖跟着他上车。 过半晌,我举着的手才放下来。 第一件事便是约南施出来。 她说她不知有多牵记我,“事情怎么了?” “他后天回国。”我简单扼要的说。 “感谢主。” 我没有提及玛丽皇后,这件事有点象天方夜谭,不提也罢,至今想起犹自忐忑不安。 “出来吃杯茶,”我说:“我想选一件礼物给他留念。” 见了面,叫了饮品,南施打量我,我也打量她。 她仿佛胖了一点,气色很好,但是女人最忌人家说她胖,于是我只说:“你越来越有风采了。”说完自觉非常欠缺诚意。 她说:“你呢,几时再出来做事?” “休息了个来月,益发泄了真气,不想再劳劳碌碌,为了什么呢,总共才活那么几十年,行行役役,一饮一食,莫非是前定?” “做栏外人了?”她笑。 我苦笑。 “你与占姆士的一段情——” “别乱说,我们是清白的,”我挤挤眼。 南施轰然笑出来。 我白她一眼,“你为何不去吃鸡包翅?” 她笑着摇头,“史提芬呢,他还不来接你?” 我用手撑着头,“大姐,真是有缘分这件事的,他等我九年,可是等到真有机会,我与他竟失去了联络,你说多荒谬。” “可怜的史提芬,他也该知道马宝琳这女人的心念一天转七十次,机会瞬即立逝,他赶到香港时怕要步梁山伯之后尘——”大姐吊起喉咙做唱白:“我来迟了。” 我叹口气,“这倒未必,我已决定嫁他。” “世事多变幻,我看来看去,宝琳,你不象那么好命的人: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有福气顶着丈夫的姓氏无名无闻在家养宝宝的。” “何必说这样的话百上加斤。”我不悦。 大姐含笑喝着咖啡。 我问:“中环那些男生都还那个样子?” 大姐差点噎住,她笑道:“唷,新闻越来越鲜,林青霞订婚以后,月入一万以上的王老五觉得非常寂寞,打起邓丽君的主意来了,此刻中环起码有三五千名叠着小肚皮、做点小生意、头顶微秃、开部平治的才俊们,到处挽人介绍小邓呢。” 我很想狂笑,但不知道怎地,只觉凄清,于是牵了牵嘴角。 大姐说:“都麻木了,寂寞如沙漠。” 这样子比较下来,史提芬也不愧是个好丈夫,我黯然。 大姐振一振精神,“怎么,还打算在家享福,当心骨头酥了。” 我不出声。 大姐责问道:“宝琳,你脸上老挂住那个苍凉的微笑干什么?” 我一愕,“我几时有笑?” “还说没有?一坐下来就是那个表情,双目空洞,嘴角牵动,象是四大皆空,万念俱灰的样子,干什么……?” “史提芬不见得在沙漠搭个帐篷就过一辈子,他总会回来的,何必心灰意冷?有空闲就为自己办办嫁妆,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准夫婿来迎娶。”大姐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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