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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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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华说,“我不是怀疑你的好意,但是,过去的事多说无益,我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。” 珍珠改变话题,“家华,给我一个好角色。” 家华看着珍珠,“每个戏份都是好角色,你都可以发挥,专业专注最重要,不要突出你自己,做好你的角色。” 珍珠求救:“家华,帮我。” “我会尽我所能。” “为什么,为什么对我那么好?” “珍珠,举手之劳而已。” 接着一段日子,珍珠接到本子,家华便拉着子华教戏,先让珍珠自发性演一次,再由家华示范改正。 家华发觉教导过程娱乐性甚强。 “珍珠,真没想到你那么笨。” 珍珠还要否认:“我最精灵不过,我是狐狸精。” 子山说:“起先我也那样以为,珍珠,你不是卡通人物,眼戏勿须弹眼碌睛,身体语言亦不用夸张,你只须静静一抬眼,已经艳压全场。” 珍珠半信半疑,“真的?” 家华说:“子山说得不错,做回你自己:不经意,冷冰冰外表,热辣的内心。” 珍珠长声叹气,“真不容易。” “再来一次,对白是:“你怕他?你怕我?还是怕你自己?”” 子山先发牢骚,“这是谁写的滥语?” 家华与珍珠齐齐笑起来:“朱先生,那正是您的墨宝。” 子山吓得变色,说不出话来。 渐渐珍珠有点进步,技巧慢慢的纯熟。 家华说:“真没想到她其实是名普通女孩。” “而且不是双面人。” “真不能以书的封面评论书的内容。” “小霖的心思比她更深。” 家华说:“你这样讲我倒有点担心小霖。” 平淡日子过得特别快,每次收到酬劳,子山轻轻抚摸支票,都忍不住庆幸,啊,有正当的收入,太好太高兴了,原来愿望只有那么一点点。 子山觉得他已经没有志气,他留恋安逸生活,早上起来,知道该往什么地方,下班后,又可以回家搁起双腿。 一日下大雨,他淋得又冷又湿,捱到家门,掏出钥匙,口中忍不住感谢天父。 这同二年前的朱子山相比简直已是两个人,他感慨到极点。 一日下班,他顺路到街对面饼店买小食给小霖,还没进店,有人拦截他。“朱先生,” 子山抬起头,警惕地用背脊靠着墙,不出声。 “朱先生,林智学先生想与你说几句话。” 子山吃惊:林智学?他嘴里答,“我不适宜见林家任何人。” “我也不会随你们摆布。” “那么,林先生愿意在公众场所与你交谈几句。” 子山指一指小快餐店,他先推门进去找个角落台子坐下。 不一会,有人坐到他对面。 子山一看,惊讶得说不出话,这便是林智学? 他瘦削斯文,穿一套黑色西服,沉静不语,一丝不见从前的骄矜与飞扬跋扈,啊,每个人一生都不停在扮演不同角色。 他的确是林智学,终于他轻轻说:“你好,朱先生。” 林智学尚未知道他身份。 “我知道珍珠在你处。” 子山的勇气忽然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,他英雄护美:“请不要骚扰珍珠,她吃了不少苦头。” “我都听说了。” “她现在自力更生,做得很好。” “多谢你照顾她。” 林智学的语气竟如此谦卑诚恳,子山顿起疑惑:这是怎么一回事,这是否真的林智学,抑或,有人扮演他? 林智学除出傲慢骄矜不可一世,并无其他特征,模仿他并不难,但是,此刻的他却神情萎靡。 只听得他说:“失去一个人,才知道她重要。” 子山轻轻说:“这是陈腔滥调。” “我想念珍珠。” 二年多仍未能忘怀一个人,大概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,不羁的林智学必然诧异,原来真有心不由主这件事。 子山忍不住问:“你找我干什么。我并非珍珠家长。” 他说:“我到处寻找珍珠,知道她流浪到本市,到她工作的地方打探,她的姐妹说:珍珠脾气恶劣,酗酒,嗜赌,吸毒,已经走到尽头,但是,忽然遇到姐姐姐夫,把她拉上岸。” 子山一愣,“姐姐姐夫?” “我开头也不知那是谁,后来才弄清楚,那人叫朱子山和丁家华。” “珍珠说的?”子山张大嘴。 他点点头,“由珍珠亲口告诉姐妹淘。” “啊,愧不敢当。” “我想领珍珠回去。” 子山看着他,这是千真万确的林智学本人,他仍然倨傲不堪,子山说,“珍珠不是一只迷路的小犬,我也不是新狗主,她是一个完全自主的成年人,你大可直接与她接头,看她的意愿如何。” “她不愿见我,一句话也不说。” “那么,我作为朋友,也爱莫能助,你得慢慢再度博取她的信任。” 林智学低下头。 子山忽然问:“家人都好吗?” 林智学有点诧异,“谁?你指我兄长?我没见他已经很久,他已经成功把我逐出统元。” “想必也不会亏待你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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