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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豆苗微笑:“对面有个华裔青年在帮史蔑夫刷油漆,安妮史蔑夫对他有极大好感,可是,他只想赚些零用,没有其他意思。”

  卞太太诧异:“是吗,有这种事?”

  豆苗温言说:“小朋友看到的年轻人,正是油漆工人,至于伟奇,他已经走了。”

  卞太太再一次被提醒痛处,掩脸说:“我痛不欲生。”

  豆苗握着她的手:“卞先生在巴黎等你可是。”

  “他叫我过去散心。”

  “去,去陪他,如果是女孩,叫星,如果是男孩,叫和谐。”

  “什么,周小姐,你说什么?”

  豆苗站起来:“我没有其余发现。”

  卞太太失望:“连你都说没有感觉——”

  “他已经安息。”

  卞太太长长吁出一口气:“我送你回酒店。”

  走到门口,只见那年轻人刚好收工,把工具搬上小货车,那金发女看到周豆苗,嗤之以鼻:“清人。”

  卞太太说:“别与她计较。”

  豆苗无奈:“人人不与他们一般见识,他们益发明目张胆,有时也要教训他们。”

  卞太太哪有心情理这些。

  就在这个时候,洋女脚底不知踩到什么,她偏偏穿着一双高跟凉鞋,只见鞋子飞脱,她摔个元宝翻身,顿时哭叫起来。

  豆苗别转头笑,发觉地上绊倒洋女的一件东西正是油漆刷子。

  她决定不理闲事,上车离去。

  母亲与阿姨在酒店房间里等她。

  “可有见到异相?”

  豆苗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
  周子驹叹口气:“豆苗,我可不羡慕你。”

  “你见到他,你同他说什么?”

  “我没有看见他,可是他确实仍在房里,我劝他放下自在。”

  “他走了没有?”

  “他很合作,我猜卞太太可以感觉到他已安息。”

  周子驹耸然动容:“豆苗,你有异能。”

  “阿姨,我不过感应力较常人强烈。”

  周子允看着女儿:“若不是自己女儿,真够吓人。”

  豆苗微笑:“卞太太很快会再有孩子,孪生,一男一女,明年中即可出生。”

  周子允大为讶异:“卞太太已经是中年妇。”

  子驹却说:“四十出头怀孕,在今日十分普通。”

  子允说:“这倒好,豆苗,你感觉她会再度生育?”

  豆苗点头:“肯定。”

  “豆苗,这些感觉来自何处?”

  豆苗答:“像我知道你们吃过巧克力蛋糕一样,我闻到香气。”

  周子允接上去:“又像华人拿起中文报自然而然读了起来,毫无困难,因为自小就会。”

  子驹骇然:“豆苗,你是一个灵媒。”

  子允说:“嘘,千万别这样讲。”

  “我不敢说出去,连我都遍体生凉,陌生人怎么想。”

  豆苗毫不担心,她笑了起来。

  子允说:“像一种有语言天才的人,他会七种语言,可是思维绝不混乱,如常生活。”

  子驹问:“豆苗你看得到你自己的将来否?”

  豆苗笑答:“我一概不知,只希望考试及格。”

  “我的将来呢,豆苗,替阿姨看一看,我嫁得出去否,他是否一个好人,我还能否拥有子女。”

  子允连忙说:“我们不谈这个题目了,我们去参观国家肖像美术馆,晚上看歌剧。”

  她拉了妹妹与女儿出外逛街。

  稍后终于忍不住,周子允问豆苗:“你看得到未来吗?”

  豆苗答:“我什么都看不到。”

  周子允反而松出一口气。

  第二天,卞太太来访,送上名贵礼品:“下午,我会到巴黎与丈夫会合。”她气色好得多,眉梢眼角嘴边都松弛下来。

  她们祝卞太太旅途愉快。

  “周小姐,有一个华裔年轻人打听你的电话,我说你是游客,倒是问他要了号码在此。”

  卞太太把那油漆工人的电邮号码交给周豆苗。

  母女姨一行三人逗留多一日,到莎翁故乡朝圣。

  第二天,她们打道回府。

  在飞机场子驹问:“莎翁是否最伟大作家?为什么英人说情愿失去印度也不愿意失去莎氏?”

  子允答:“因为他们没有李白杜甫,因为印度本是别人土地。”

  豆苗本来在南航登记处排队,忽然凝视时间表,她说:“妈妈,我们改乘别的班次。”

  子允大为紧张,立刻把行礼抽走。

  豆苗说:“乘联航的飞机吧。”

  “豆苗,你若是知道什么,需通知有关人士。”

  豆苗只是说:“联航食物好吃,我们赶快去换票。”

  扰攘近三十分钟,办妥手续,她们刚要上飞机,便听见有人抱怨:“南航一零三班机延误,不知要等到几时去,别家公司票子已经售罄,要等到下午三时才有空档。”

  子驹把外甥拉到一边:“你还知道什么?”

  豆苗回答:“我们三张票子并非连号。”

  “可以要求坐在一起。”

  “别打扰别人。”

  在机舱周子驹看见身边单人乘客便问人家可否换位子,服务员微笑禁止她骚扰他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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