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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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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这个请就是那个请,有时一日走两场,怕主人不高兴,只得两边赶。 还得接受电台电视访问,那最劳神耗时,出镜三分钟,准备得三小时。 现在,这一切好似都静下来了。 诺芹问:“市面会否复苏?” “一定会。” “你倒是比那些著名经济学家肯定。” “三两年内一定有好转。” “中孚,我想对世界经济加以研究,该从何处入门?” 李中孚似笑非笑:“马克思的《资本论》。” “什么?” “卿本佳人,不必理会世事,照样吃喝玩乐即可。” “岂有此理。” “让我来照顾你。” 那一晚,李中孚很晚才告辞。时间过得飞快,叫他诧异,从前陪诺芹去应酬,一顿饭似一年长。 第二天,岑诺芹应邀到宇宙公司。 伍思本迎出来:“呵,大作家到了。” 好话人人爱听,谁还理真假,诺芹笑起来。 “请到我办公室?” 她关上门:“考虑得怎么样?” “无心动笔,最好搭伊莉莎白二号轮船去环游世界”。 “说得好。现在,我可以把计划说一说了吧。” “请。” 伍思本松一口气:“每期答一封读者信,由你与另一位作者一起主持。” “我不惯与人合作。”诺芹板起面孔。 “你俩不必见面,各做各事。” “自说自话?” “正是,找两位作者,是想给读者多一个意见。” “另一人是谁?” “神秘作者,笔名文思,我不会透露他的身分。” 诺芹又反对:“他在暗,我在明,不不不。” 伍思本立刻说:“你放心,他也不知你是谁。” “我也用笔名?” “肯不肯?” 诺芹反而松口气:“计划很有意思。” “谢谢。” 大家不露面,意见可以比较放肆。 “对方是男是女?” “无可奉告。” 诺芹真服了伍思本,做她那份工作也不容易。 “大抵也是女子吧。” “我会把你的身分也守口如瓶。” “真的要那么紧张。” “这个安排会对读者公开,好叫他们产生兴趣。” “可以救亡吗?” “不知道,编辑部尽力而为。” 她给作者一个信封:“这是第一封信,明天交稿。” “我的笔名叫什么。” “他叫文思,你叫文笔吧。” 诺芹有点沮丧:“我们熬得过这个难关吗?” “同心合力试一试。” “其他同事可有表示?” “上月起已减薪百分之二十。” 诺芹惊呼一声。 伍思本也叹气:“士气遭到极大打击,主要是多年来我们只有过加薪,曾有一年拿过五个月的奖金,从来不知失败滋味。” 诺芹搔着头:“怎么会想到有今天。” “别气馁,全世界都如此不景气。” “可是,我们一向是天之骄子,怎么把我们也算在内。” “是,已经被宠坏了。” 诺芹无话好说。 “等你交稿。” 诺芹识趣地告辞。 另一位作者是谁? 也许就是伍思本,她不说,也不便点破她。 做一个写作人,最好写一本小书便成名,以后吃老本,专门指责人家妒忌他。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。 诺芹的一枝笔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。 写些什么好呢?继续皮笑肉不笑,瞎扯一些不相干的题目,抑或发奋图强,揭竿而起,反映现实? 两者皆非她擅长,真正头痛。 呵,入错行了。 又不是没受过正统教育,原本可以教书,或是到商业机构谋一职位,五年下来,应当有成绩了。 现在绞脑汁为生,忽然文思淤塞,真是叫天不应,叫地不灵。 她轻轻打开信封里的读者信。 “亲爱的——” 亲爱的?诺芹想,真荒谬,我都不认识你。 “亲爱的俱乐部主持人: 我已经结婚十年,有两个孩子,一个九岁,另一个三岁。家境还算过得去,雇着两名佣人做家务。可是上次到温哥华度假,看到朋友家花园、洋房占地很大,又有泳池,非常羡慕,回来后怂恿丈夫移民,他却反对,我便闷闷不乐……” 诺芹瞪大双眼。 这种毫无智慧的信件,怎么样读得下去,她用手撑住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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