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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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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爱我?”我再也忍不住,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中有无限的讥讽。 他这次并没有生气,他说:“你太年轻,太残忍,太自以为是,我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,我是一个标准丈夫,你替我建立了一个形象,而当这个形象破灭,你认为我欺骗了你,你恨我,宝琳,我有骗过你吗?想一想。” 我拒绝想,我难过得根本什么也不高兴想。 我跟他说:“以后不要再约我出来,我不会再见你。” 隔没多久,就听见他们两夫妻宣布离婚的消息,人们的反应是震惊与惋惜的,包括我在内。 我惆怅的想:终于离婚了,公认的一对璧人呢,他们也终于离了。 也许是张薇薇再无法忍受他与其他女人的浅水湾头之约会吧。 她不失是一位有勇气的女士。 我并没有再见到黄振华,也许他说得对,年纪轻的女人很善忘很残忍,一旦失望,不再回头, 没有留恋,而我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。 往欧洲公干的时候,在飞机上碰到张薇薇。 我还是第一次坐头等,没想到碰到熟人,非常尴尬,尤其是在飞机仓内,避都避不过。 又是她大方的先与我打招呼。 我只好被逼识大体,友善地问:“好吗?” 她带着两个男孩子与一个女佣,派头依旧,这就是娘家有点钱的好处了,离婚后生活水准不必一落千丈。 她很平静,“你一定听说我们离婚的消息了?”非常直爽。 我在真人面前不打假话,“自然听说了。” “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”她说。 我不好再问下去,喝着侍应生送来的酒。 “这次离婚,倒是他提出来的。”张薇薇说。 “啊?”又是意外。 “是呀,我满以难关已过,等地玩腻之后,我们仍然可以白头偕老,”张薇薇苦笑,“不料他一定要与我离婚了,我以为他外边有人,准备结婚,还挺疑心那个人就是你,但又不是,你俩根本没见面好久了,留他又留不住,他收拾衣物搬了出去,一股脑儿什么都交还我父亲。” 我静静地听着。 “公司一向是赚大钱的,父亲并不想结束,但他是这么坚持……”张薇薇停一停,“连孩子也不留恋。问他到底是为什么,他说是为了自尊心,什么自尊心?我不明白。” 我呆着,又喝了一杯酒。 她笑一笑,“对不起,我说太多了。” “不久,”我连忙解释,“多谢你把我当一个朋友看待。” 真没想到,是为了我的缘故吗?我不敢想下去.他与妻子离婚了,我茫然。如果将自己当做有罪的第三者,未免将自己的魅力高估过甚,但我又确有这个嫌疑。 为了掩饰不安,我频频喝酒,等到觉得疲倦,已经有点酒意,下飞机的时候,未免有点酩酊。 男待应生不怀好意的对我说:“小姐,不要辜负全世界最美丽的城市。” 我知道自己已经抵达巴黎,我与张薇薇道别。 叫了计程车到旅馆,淋一个浴,酒已醒,人却疲倦,忍不住要下楼去溜??,上次到巴黎的时候还是学生呢。 我下了楼,街上是有点寒意的,又下雨,路边处处映着气油虹彩。 我不分青红皂白的拒绝了黄振华,并且并没有为他伤心,但他却终于离了婚。 如果那时我答应做他的情妇,他目的已达,会不会仍然跟张薇薇离婚?恐怕又是另一番局面了吧? 我竟是这样的思念他,心底隐隐知道我做错了,我将他估计太低,听了他妻子片面几句话就为了自尊心而将他置于死地。 我站在蓬东广场长久,终于冒雨回旅馆,背后并没有钉梢的人。 回到旅馆门口,有一只手挡在我肩膀上,我用法文淡然说:“先生,你会错意了,我不是那种人。” 身后的声音即答:“宝琳,我真的会错意了。” 我急急转头,竟是振华,“你——” “我在你公司查得你的住址,赶了来。” “你太太也在这里——” “我来看的是你,你还不明白?” 我忍不住与他紧紧拥抱。 他喃喃说:“我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,死活逼人家做对璧人,不让别人有超生的机会。” 我作不了声。 “别再把我扫出去了,好不好?”他要求。 我点点头。 振华长长吁出一口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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