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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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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客厅都弥漫着花香,这时,昨天的花蕾刚刚绽放,到了中午,又该谢落了。 衣服鞋袜全部检查过熨好放在一边。 摄影师在六时正抵达,开始摆好器材。 准备午餐的大师傅也带着伙计上来,各就各位。 大家都有点紧张,沉默地工作。 老程指挥如意,堪称是将才。 八时正,他说:“清流,叫太太准备。” 欧阳律师也来了,斟了杯咖啡坐露台上。 “牧师呢?” “已派车子去接。” 珊瑚搀刘太太起来,刘太太一时间像是不知今日要做些什么事。 慢慢想起来,她看着天花板叹口气。 奇怪,竟没有笑意。 她握着清流的手,忽然说:“我累了,不玩了。” 什么?清流愣住。 “叫他们都回去吧。”她挥挥手。 清流低声说:“可是,一切都准备好了。” “我再也没有精神。” “牧师正在外头等呢。” 珊瑚却巴不得她取消婚礼,“我立刻去叫他们走。” 刘太太又叫住她:“慢着,先唤求深进来。” 珊瑚不甚愿意,“好。” 清流识趣,正欲退出,刘太太却说:“你不用走开。” 片刻珊瑚回来说:“他还未睡醒,叫不起来。” 刘太太叹口气,“你们看看。” 珊瑚说:“我去解散他们。” 几日来的兴奋一扫而空,刘太太颓态毕露,了无生趣,“清流,你说,是否该取消婚礼。” 清流赔笑,“想清楚点也是好的。” 刘太太抬起头,“清流,说是改期吧。” 清流点点头。 清流见欧阳律师仍然坐在露台上,上前与他耳语几句,律师手一松,甜圈饼掉到地上,可是脸上随即露出笑意。 接着,清流把消息告诉牧师,牧师的反应不一样,慈祥地劝道:“有分歧的话可以谅解。” 清流笑笑,“你误会了,我不是新娘。” 牧师张大了嘴。 清流招呼他:“请过来吃早餐,改好日期再通知阁下。” 她再去看卧室里的余求深。 外头闹了好几个小时,他朦然不觉,高枕无忧,露肩拥着被褥憩睡。 幽暗的寝室里有他的气息,清流深呼吸了几下。 小时候,经过蛋糕或是她妃糖店,她也会这样贪婪地深呼吸。 余求深立刻醒来,看着她。 清流这才知道珊瑚藏奸,并没有来叫过余求深。 这也是忠仆唯一可以做的事,护主要紧。 他脸上露出一丝讶异的神色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 接着,取过腕表看一看,“唷,九点了。”想掀开被单起床。 然后,发觉清流在他面前,不方便行动,笑道:“你让一让。” 清流只得告诉他:“婚礼取消了。” 这时,连清流也不得不佩服他,他只是一愣,神色随即恢复正常,反问:“是永久取消?” “大概是。” 他笑了,嘿地一声,十分合理地说:“我马上收拾东西走路。” “太太并没有叫你走。” 他下床,转过头来,“小姐,知道在什么时候下台是十分重要的事。” 清流问:“你没有失望?” 他真正的笑了,“小姐,若果连这点心理准备也无,如何出来跑江湖。” “你——也不会一无所有吧。” “放心,一早讲好条件,我已经得到我要的东西,一点也不吃亏。” 老程说得对,刘太太的确是个慷慨的人。 “也许,这样只有轻松吧。” 他想一想,十分坦诚地答:“也不是,合同上注明,婚后一年,我又可得到一笔丰富的奖金。” 真没想到合同如此精密。 这时,虚掩的门外一声咳嗽,清流听得出是老程的声音。 余求深扬声,“进来。” 老程推开门。 余求深说:“我立刻收拾东西走。” 老程答:“太太想见你。” 余求深说:“不必了。” “太太另外有安排。” 他爽快地说:“不用麻烦,画蛇何必添足。” 他开始穿衣服。 老程只得退出去。 清流问:“你不再回到船上?” 他失笑,“我此行收获不浅,人在巴黎,也该轻松一下了。” 清流轻轻说:“后会有期。” 他忽然走近清流,捧起她的脸,轻轻吻一下她的嘴唇,“祝你好运。” 他取过外套,潇洒地开门出去。 余求深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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