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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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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然地一声巨响,李伯驎有些忿怒地将桌上的一只杯子狠狠击落在地。 柳子容惊跳了,慌乱地直起半屈在几旁的身子,去收拾那一地碎片。 “谁许你离开的!”一有力的掌出乎意外地震住了纤细的腰身。 李伯驎扣住了那超乎地想象中柔软的身子,发现自己丝毫不想放开这样的感觉。他明白了这些天来朝出晚归的原因——逃避他对柳子容不正常的兴趣。 搂着柳子容在他的胸前,轻易地以受伤的右手反扣住柳子容挣扎的细腕。“若我的伤口因你而再度撕裂,你担得起军法之罪吗?” 李伯驎热腾的气息低吐在柳子容的耳畔。 她打了个冷颤,停止了挣扎,心跳一如击鼓般咚咚地响个不停。她极力将双手放在自己胸前,算是无言的抵抗,但却无法挥去手掌底下他温厚胸膛的触感——这人甚至连心跳都不曾加快。 柳子容抬起下巴,仰角迎向他绷得直紧的下颔及满含怒意的黑色眼眸。 “将军,你受伤了,要不要紧?将军……”朱秋云娇柔的声音自帐外传来。“你们做什么!”站在门口的朱秋云变了脸色,望着柳子容靠在李伯驎身上的半边的容颜——那无瑕得足以使人失神的美好容貌。 李伯驎眼一眯,握在柳子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,瞥了眼柳子容咬紧牙关吃痛的样子,缓缓地放开了手。 若无其事地转向朱秋云,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。“谁许你进来!” 朱秋云没料想到他的反应,只能勉强地扯了个笑,莲步轻移地走向他。“我担心将军的伤口,所以……” “我问的是谁许你进来的?”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,瞄了眼静静拿着药缩到角落去的柳子容。 “门口士兵知道我夜晚常在这,所以让我进来的。”朱秋云陪着笑,跨步上软铺,倚在他的身边。 “柳子容,去叫门口士兵进来。”李伯驎推开她,径自下令。 柳子容默默地走向外头,有着不好的预感。李伯驎此刻心情极差,那位士兵凶多吉少啊! 帐门的驻守的士兵带着不解跟在柳子容身后进了帐。 “将军。”士兵单膝及地。 “守我帐门之职责为何?”李伯驎交叉着双臂,瞪着下方开始抖栗的身子。 “保卫将军安全,非经将军同意,不得让闲杂人等进入。”士兵白了脸,明白将军无波动声音底下的风暴。 “我李伯驎带的军,说是一套,做是一套?”李伯驎哼了声。 柳子容站在一旁,握着药罐,随着颤动的士兵而揪着一颗心。这一刻李伯驎冰冷的眼比疾言厉色更来得令人恐惧。她不自觉地揉搓着自己双臂,不期然冒出一身冷吃瘩。面对李伯驎,她开始懂得何谓害怕。 朱秋云是他这些日子的伴啊,难道他和朱秋云在夜间的交缠恩爱,只是一场游戏。她以为朱秋云在他心中该是有些地位的。 女人,对李伯驎而言是什么?柳子容望向李伯驎讥讽扬起的唇线。 “将军,属下知错!”士兵五体投地地求饶着。“我以为朱秋云姑娘是你的……” “是我的什么?”女人不过是挥之即来的一项服务品。李伯驎的唇愈加不屑地扬起,一双眼瞳沈郁地近乎黑暗的魔。 “你别生气。他看我在这儿来来去去,知道我是将军的人。”朱秋云吞咽了喉间的畏怯,伸出手优雅地倒了杯水到李伯驎手间。 “我的人?”他仰头一笑,拨开她的手,旺野的眉间有着极度不快。“我下过这道命令吗?” “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要怪就怪我好了。”朱秋云拿出手绢,握在频频出汗的手心中。 “我先前说过不办你的罪吗﹖你也太天真了。一个不经通报,擅自放人入帐;一个自以为凤凰,可以擅自进门。”伤口一阵阵的抽痛让他想动火;而那屈于一隅怯怯的“他”,更让他暴怒于自己的异常心态。“军法处置!” “将军饶命!”士兵拼了命磕头。“饶命啊!” 朱秋云双腿一软,眼泪便洒洒地滑了下来。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! “柳子容,去叫邱万威过来。”李伯驎侧过头下令,却见柳子容厌恶的眼光。好一个不怕死的人:“你有什么不服吗?” 李伯驎扬起眉,挑实地回视着柳子容那封冰般的眸子。 柳子容咬住牙根,恼火于自己的有口不能言,更心寒于自己的懦弱。她想为那二人求情,但她不能,也不敢。她只能竭尽地把那些无法诉诸言语的话全吞入喉间;只能背对着他,沉默地拖着步伐往前走;既不摇头否定,也不点头肯定。 “说话!”李伯驎气焰高扬。这小子摆明做无言的反抗! 柳子容停伫了脚步,转身面对着他,努力地不让眼中那些委屈的水珠流出。他口气中的谴责全是针对她,她不会不懂。 她做错了什么?不过是傻得把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在脸上罢了。 说话?她如何能说话。 柳子容扯住自己的衣袖,因为怕自己握紧的拳被视为另一种挑受。不能开口揭穿自己的伪装,于是将视线对向李伯驎的肩后,学他没有表情地摇摇头。然则,那一颗不受控制的泪,却在她的头部转动下,像颗珍珠般的滑下她的颈间。 盯着柳子容沉默地流泪,李伯驎掀了整个桌子。 “全给我滚出去!” 第三章 铁青着脸庞,李伯驎走出帐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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