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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


  昨天只因为她一句“女人的细心其实比男人更适合担任医护工作”,却引来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激烈争吵。他,是个标准的大男人主义者,而他身为律师的职业性锐利,更让他说起话来咄咄逼人,让人想用力踢他两脚——狠狠的两脚。

  最气人的是,他和人争论时老是斜睨着人,一副对方满口胡言乱语的轻视神情。

  汪!一声狗叫声让她出了窍的神全回笼。有狗!

  龙兰祺防御状态地即刻起身,整个背靠在大树上,耳朵敏锐地聆听狗吠的方向,双眼巡逻似地扫过身旁的任何一寸空地,身子更全面戒备地绷紧。将背包迅速地背上了肩,她已经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最佳预备状况。

  如果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,那她一定是外星人遗留在地球上的宇宙宝宝。否则,为什么还算颇有人缘的她,从五岁那年被狗咬过之后,就开始了一连被狗追逐的历史呢?

  上星期左小腿被咬的疤才刚结痂,可别再来一口啊。

  “你在做什么?”一声带着怀疑的权威声音传自她身后。

  龙兰祺惊跳了下,直觉快速偏过头,却忘了自己正倚看树,叩地一声今头就这么地撞了上去。

  “噢噢!”她捂住了自己的头,惨叫了声。这一下撞得够重了,撞得头都昏了。为什么最近让她头昏的事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呢?

  “要不要紧?怎么这么不小心。”龚希一跨步站到了她面前,拉开她捂着头的手,仔细地用他的手掌揉探伤口是否肿起。

  “会痛。”她的手抗拒地想拨开他试探的手掌。

  “不要乱动。”他命令着,在摸到她头上略浮起的一小圆块时,放轻了动作。“擦点药。”

  他从黑色公事包中拿出了一瓶药膏,钮开了瓶口。“这是医生开给子谦的药。”

  “我自己擦。”突然察觉他站得过近,龙兰祺倒退了一步。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呼吸,却又不听使唤地加速了起来。

  “闭嘴。你看得到自己的头顶?”他一手置于她的发顶,一手拨开她软软的发,在肿胀之处以药敷揉着,没发觉此时两人间过分的贴近,更没注意到怀中的人儿几乎不敢呼吸。

  “好了。”放开了她散着苹果芳香的秀发,他扶着她的肩问道:“怎么慌慌张张的?”

  “我听到狗叫。”她低下头,望着自己交握着的十指。

  他能不能好心地离她远一点?她知道自己的脸向来是藏不住心事的,何况,她此时的心跳声简直就像雷鸣一样的大声——起码她自己听得到。

  “说话时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。”他抬起她小巧而精致的脸蛋,眼中的深思在对上她几乎是无所遁形的眼眸后,愈益加深了几分情感。

  职业上的需要,让他的观察力较常人敏锐,而眼前的她,又单纯如白纸一般,任何一种情绪都清清楚楚地刻划在上头。相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大腿女人,她极力掩饰不安的羞怯模样惹人爱怜;相对于那些故作冷漠以吸引拄意的作态女子,她更显得自然而讨喜。

  龙兰祺咬着唇,在他加深的注视中有些局促不安。她忘了方才自己曾说过什么,而现在又该和他聊些什么,悄悄地移开视线,却又发现他的唇性感且饱满得让人想入非非——被他亲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?

  她用力地皱了皱眉,让自己分散注意力。自己简直像个色情狂,一定是离他太近了。

  微挪动了脚步,她往后退了一步,干笑着想逃开他置于下巴的箝制。“我想……啊!”

  细白的手在瞬间被拢入一双厚掌之中,而两人之间原本的一步距离,此时则被缩短成超级危险的范围。龙兰祺诚惶诚恐的站立着,一动也不动。

  温柔地以手勾起她又低敛的下颔,龚希一低语的呼息吐过她的颊边:“刚才发生什么事了?”

  他蓄意挑弄她的生嫩,她知道,他也知道。

  龙兰祺努力地在他危险得过分亲密的举动中找回自己的声音。“有狗在叫。”

  “有狗在叫,所以你吓得躲在树边?”他银边镜片下的眼中泛着兴趣。

  这样的挑情,不像他的举动,然而,会遇见一个完全不会矫饰的可人女子,也远非他能预料之事。她因情乱而起的惊慌失措,满足了他的男性自尊,而他属于男性的那一面掠夺天性,想吻住她柔软的唇。

  “狗一向对咬我很有兴趣。”她呐呐地说。

  他轻咳了声,止住自己发笑的冲动。

  “你只是听到狗叫罢了,没必要这么紧张,况且‘会咬人的狗不会叫’,你大可收起那些不必要的害怕。女人。”末了,又加上一句惯有的性别歧视。

  “这关性别什么事,狗咬你,你难道不会跑吗?男人喜欢被狗咬啊。”她百般不快地回嘴。“我当然知道‘会叫的狗不咬人’,”她努努嘴,像个孩子一样地皱了皱鼻子。“但是……我想很多狗可能都没听过这句话啊。”

  龚希一再控制不住发噱的心情。乍放开对她的掌握,他就开始笑了起来,边笑边打量着她:“你到底从事什么工作?你的想像力够丰富,狗没听过那句话?哈。”

  “很高兴成为你娱乐的对象。”她望着松开眉间的他,陪着干笑了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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