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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想到书中野狼白牙森森、目光如炬,吞噬人肉的狰狞,她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动弹不得。

  突地,一只大掌搭上她的肩,吓得她想狂喊出声,幸好身后的人眼明手快,立即捂住了她的嘴。

  “萧……萧扬?”顺着月光,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,她才松了一口气,但声音仍在颤抖,“你、你怎么在这儿?”

  “你呢?”萧扬未答反问。

  “帐子里闷,我、我出来凉快凉快。”季初樱随口编了个不经大脑的谎言。

  “我出来小解。”他坦然的说。

  这小子,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直截了当?她的脸儿都红了。

  “你、你有没有看见?”季初樱抑住脸红心跳,指着不远处盯着他俩的狼。

  “别怕。”萧扬沉着脸,拾起一根树枝,将她拉到自己身后,“跟着我走。”

  只见他一面后退,一边手臂绕动,将那树枝于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圆圈,连绵不断的圆弧悄无声息,像道道催眠的咒。

  说来也怪,狼群瞪着他,还真似着了魔,眼睁睁看两人越退越远,竟没有起身追击。

  他护着她,直到不见狼群才牵过她的手,一拔腿奔得老远,把危险完完全全抛开。

  “呼——”季初樱挨着帐篷,跌坐在地上,长这么大头一回觉得明亮耀眼的篝火如此可亲,因为有了它,野兽不敢靠近。

  “想不到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。”萧扬讽笑着,递过一碗水助她顺气。

  若是平时,她会一巴掌打歪那张嘲笑她的脸,但这会儿,她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觉得那张脸十分可亲。

  微颤着捧过瓷碗,晃动的茶水映着天上的明月,季初樱忽然啜泣起来,眼泪滴入那蛋黄般的月影中。

  “怎么了?”萧扬微愕,怯怯地覆盖住她的柔荑,不让茶水溅出。

  “我以为我会被野狼吃掉……”那种独孤与恐惧并存的感觉,让她心有余悸。

  “不会的,有我在。”

  萧扬的声音轻轻飘过来,不知怎么,竟比清凉的茶水更能抚慰她的心。

  “刚才……你施的是什么法术?”季初樱泪眼迷蒙地抬头问。

  “法术?”萧扬笑了,“不,那不是法术,小时候听说野狼最怕圆圈,所以我才急中生智,用了这个法子。”他重拾起那根树枝,得意地再次画了个圆弧,“记住,遇到野狼画圈圈,遇到毒蛇拐弯跑!”

  “真的吗?”季初樱满脸好奇,十分崇拜。

  “哈哈哈!”萧扬忍俊不住,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反正听人这样说,我就这样做!”

  “幸亏没被你害死!”她努努嘴,也跟着笑了。

  看着那灿烂如星的眼眸,季初樱发现萧扬其实也有几分英俊。

  风儿轻拂,季初樱惬意地顺了顺汗湿的发,突地,在发间的手顿了顿,刚破涕为笑的脸,再度发皱,“哇”的一声,又哭了起来。

  “又怎么了?”萧扬楞了一下。

  “我……我的簪子不见了!”刚刚跑得太急,那支滑润的玉簪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。

  “只是一支簪子,有什么好哭的?”萧扬从来就不会哄女孩子,有点手足无措。

  “那是我最喜欢的簪子,没了它,我盘不了头发。”

  最喜欢的,又不是惟一的,换一支代替就好,怎么会盘不了头发呢?萧扬这才知道女孩子有时候很不可理喻。他叹了口气,拔出靴中的匕首,就着手中的树枝,仔细的削起来,月影西斜的时候,树枝不见了,他的手中变出一支木簪。

  “你先用这个。”萧扬将木簪递过去。

  “咦?”季初樱惊奇地瞪着他,好半晌才回答,“我的是碧玉簪,这一支……好丑!”

  “天黑着,哪有人会瞧见。”萧扬不耐烦地皱眉,“明儿个到了镇上,再买新的。不想要?我扔了它!”

  “不!不!”她接过木簪背过身子,“不许你动我的东西。”

  她的东西?明明是他削的……萧扬微微扬起唇角,这句蛮横的话,倒让他欣慰不已。

  “小时候,我爹也常帮我用木头削各种小玩意……”缓缓盘着发,她幽幽的道。

  木簪子其实不丑,看不出萧扬竟是心思细腻的人,在这短短的时间内,于簪的尾端雕了只镂花的蝴蝶,伏在发髻上,甚是可爱。

  “你爹?”他挑挑眉,“季老爷?”

  “他也姓季,不过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季老爷。”止不住的回忆让她继续开口,“他是季老爷的堂弟,在我十四岁那年去世了,爹走后,娘就跟人跑了,于是季老爷便收留了我。”

  “看不出季老爷竟是个好人。”萧扬看她的眼神似有一丝怜悯。

  “你以为他收留我真是出于善心?”季初樱哼了一声,“他不过是要一个可以远嫁尧国,替他赚取利益的‘女儿’。”

  “季家赚的钱难道还不够多吗?”

  “在中原,商贾之家虽富有,但身分地位却很卑微,若能攀上皇亲,哪怕是异国的皇亲,对季家来说,也是天大的好事。”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萧扬点点头。

  “你呢?”季初樱好奇心顿起,“你的父母在哪里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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