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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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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廉兮独自步上往风车塔的坡道,走了两步,他回眼望圣徒,道:“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主人,跟着我,最安定。” 喷水池溅起的水花高得挡住对面那条坡道。皇廉兮将脸转正,快步爬坡。坡道两侧民宅庭院里,万紫千红、花开茂盛,素妍的白色蔷薇原来最不安分——探出墙垣,迎风蹁跹。 皇廉兮探手攀折一朵白蔷薇,长指被花梗硬刺扎了一下。“该死。”低声咒骂,看着指腹冒出血珠,他没理,握着花,走回风车塔。 他今天才知道,风大花更美,更教人想摘取。 回到风车塔二楼,皇廉兮把摘来的花放在床铺枕头上,走到书桌,找到那纸传真,再看一次。 今晚,他决定出海了。义大利搭档Sergio规划的海域,离祭家海岛有点远,正合他意,越远越好,也许可以到天边。 窗台边的装备该整理检查,皇廉兮走过去,提起气瓶。“该死!”又放落,他烦躁地抓抓发丝。没有气,还没填灌!他这样子,怎么会没有气!他走来走去,离开窗台,双手环胸,视线向下,盯着那气瓶,久久,突然哈哈大笑起来。 不过就是空气,高压空气,把一个大衣橱体积左右的空气压缩进直径十五公分、长六十公分的钢瓶,瓶内压力大约每平方公分两百一十公斤——如果调节器坏掉无法减压,会致命——如此简单的事,菜园湾随便一个小孩都会做。这座港城中,谁都可以给他气! 皇廉兮走到床侧,重重地仰躺而下,俊颜对着天花板吊灯,好一会儿,慢慢转动脖颈,看着枕头上那朵白色蔷薇花。 多美、多纯净啊,却扎得他泛疼流血。这是他第一次被花扎伤手,还真痛。他伸长手拿过花朵,移至鼻端,合眼闻一下清雅的香气,将它放在自己胸口,大掌探往枕头下,抽出那本最常阅读的诗集《恶之华》,随手一翻,两行文字映入眼底: 是来自九天,或涌自地底, 啊,美!你那地狱般的神圣的眼神, 他倏地把诗集盖上脸。后飞云那张美丽的容颜在他脑海荡漾,她的眉、她的眼,她的长发丝滑过他手臂时散发的香气,他想尝尝她的吻是否是媚药,他想尝尝她的口是否是媚药之壶…… “廉兮……”甜柔的呼唤轻悄悄地接近楼梯口。 皇廉兮收起诗集,抓着白蔷薇坐起身。后飞云从内部楼梯登上风车塔二楼,绕过U形围栏,美眸盯着他的眼,走过来,定在床尾凳旁。 皇廉兮站起,将手里的白蔷薇丢在地毯上,径自往书桌走。“你现在上来,还太早。”他语气平缓,可听得出冷淡。 “我打扰你了,是吗?”后飞云跟着他。 皇廉兮拉开椅子坐下。“现在没有照片可看。我们在这房里能做什么?” 后飞云愣了一下,站在他背后,离他很近,说:“我有东西要给你。” “是吗?”皇廉兮感到她的气息似乎就吹吐在他耳畔,柔柔软软,芬芳的,只要他回头,应该能吻上她,但他没这么做。他拿开桌上的一块压板,动手拼起近日在拼的图,说:“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东西好给。” 后飞云摇摇头,行至他身旁,将手里的绒面本子放在他眼下,打断他拼图的动作。 皇廉兮这才抬眸,凝视她的眼。他一看她,她便微笑,红唇诱人地勾弧,彷佛,她娇艳的笑容唯独为他绽漾。 “我答应要给你的——”她说,嗓音如春酒,迷醉人心。“路易·马登题签的未发表作品。”她倾前,打开相本,某部分身躯与他轻触在一起。 皇廉兮看着她,即使隔着衣物,他依旧感到她的体温,她的柔滑肌肤。他沈了沈,说:“不怕你未婚夫误会吗?” “什么?”后飞云撇过头,愣着看他,没听清楚他说什么。 皇廉兮退开,离座。“谁帮你拿来的?你兄长,还是未婚夫?”他双手交抱在胸前,站得好远。 后飞云心口莫名一阵难受,抬眸迎着他冷淡的目光,说:“达遣他是个摄影史教授……” 皇廉兮皱起眉来。他没问的事,她干么说!谁管那家伙教什么鬼摄影史! “是吗,”皇廉兮抑住内心翻腾的情绪,平声平调地发出嗓音:“所以路易·马登是他告诉你的?” 后飞云红唇一动,想说什么。皇廉兮已转过身去,走到楼梯口,说:“你是有婚约的人,最好不要跟男人独处一室。” 后飞云浑身一凛。他在赶她走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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