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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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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刚大掌梧住她的小嘴,不忍听下去。“停,别说了。” 但高娃暮就像洪水遇到了打开的闸门,只想倾拽而出,这几万年下来,一直埋在她心里,她所遭遇的那些不堪。 她拉下他的手,继续说:“我后来杀了他……我杀了我父亲……我杀了我原本很爱的父亲……”她呜咽出声,再也克制不了自己。 “然后还有其它人,拼命想用各种方式结束我的生命,甚至在我身上涂了腐肉,让成堆的老鼠来啃食我……我也想结束自己的生命,可是……可是死不了…… 不管怎样都死不了……只是很痛……有次被人下药晕过去……以为自己会被欺负,但后来却是因为这些伤症太丑、太不堪入目,所以……所以得以自保……我听见他们在笑……笑说……怎么有女人身上会有这些症……这么令人作……作呕……” 她抽抽噎噎讲述的过去令人无法想象,他每一世投胎后遇到的她,永远都是那样强悍刚坚,没透露半点无助脆弱的冰冷表情,让人无法联想她怎么可能经历过那些事?而她又怎么禁得起那些事? 此时,高娃暮那张对谁都能不可一世的面具早已瓦解,真实的她原来也会这么害怕、这么难过。 靖刚伸出双臂慢慢地、牢牢地抱紧她,任她伏在他肩上痛哭。 “对不起,不该要求你说这些过去。”他由衷道歉。 高娃暮只是哭,很用力地在他肩上哭着。 他大掌轻拍她的背,也来回轻抚着她背上那些伤疤,心脏不断紧缩。 他一直说她冷血无情、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,但如果真是恶魔,又怎会遭到这样的对待? 他一遍又一遍轻抚着那些年代早已久远的伤疤,但不论怎么抚摸,那些痛都无法被抹去,尤其全来自她当初最相信的人。 他任由她就这样哭了好一会儿,直到她稍微镇定下来。 高娃暮吸了吸鼻子,轻推开他。 “你不要同情我或觉得我可怜,你只要像以前一样,觉得我是个自私自和、心狠手辣的人就可以了,因为我有可能哪天再次利用你。如果你仍然把我当成一样的坏人,当那一天到来,我才不会太愧疚。”她擦了擦眼泪,提出要求。 靖刚却失笑,摸摸她的头,“傻瓜,这是两码子事。就算你曾利用过我、背叛过我对你的信任,那也不代表你就该受那些折磨,或是我听了你那些事后会觉得开心。” 他拿来毛巾,用热水拧湿,擦着她泪痕斑斑的小脸。 “那些曾经这么伤你的人,我无法阻止他们。但以后,只要我在,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,我会挡在你面前。” 他看她一眼,想了一了稍微纠正了下刚才的说法,“或是,记得,把我推到你面前。”这样的利用,他没有异议。 她又哭了,因为他的话。 其实,他早就这么做了,所以那一世有官员从她背后挥剑时,就算他是带兵来反抗她的将领,也为她挡下了那一剑;还有以后的每一世,就算再恨她,只要她命在旦夕,他仍是那个将她护在身后的人。 “我对你很坏的……”她不得不说,从来没有一次因为对手是他,当下心软过。 靖刚轻叹口气,点点头,“我知道,但如果你是因为必须这么坏下去,才能够保护自己的话,那就这样吧,我会尽我所能,阻止憾事发生。” 高娃暮睁大眼。他的意思是说,她尽管做她自己,其它的,他扛? 她抬手遮住了双眼,泪水从指缝间流个不停。 “就算是我的父亲,也不曾对我说过这些话……”说他会挡在她前面,不管她做什么,或别人怎么对她。 但这个男人却这么说了…… 靖刚轻柔地拿下她遮盖双眼的手,将之浸泡在水中,仔细地替她清洁纤纤细指。 “那就好好记住我的话,可以利用我的信任和心软,但不要再让自己受伤。” 他笑着对上她的泪眼。“好啦!水也差不多凉了,要我抱你出去,还是你可以自己来?” 高娃暮被他这么一问,忙摇着手,自己从浴红里爬起来。“我自己来就好,请给我……给我浴巾。” 内衣内裤泡过水,早就呈半透明,虽然他真的很君子,她身上的疤也很倒人胃口,但就是因为这样,才更想遮掩。 靖刚站起身,笑着拿来浴巾,替她围住身子。 “出去赶快擦干,不要感冒。还有,我很君子,不是因为你身上的疤有多难看,是因为你现在是病人还是伤者,我可不是禽兽。”看出她的心思,他笑说。 待高娃暮走出浴室,他关上浴室的门,先把水开到最大,然后才允许自己释放怒气和心疼。 这些岁月,她都是一个人咬着牙这样擦过来的吗? 洗好澡,装作若无其事的靖刚一踏出浴室,就有扑鼻香味。 “泡面?”哪时有的? 已经重新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的高娃暮,不好意思地笑道:“我之前买了放在包包里的。刚刚忙着追小偷,你应该还没吃饱。” 桌上是两碗台湾地道泡面,莫非豪宅好几栋,又开名车上下班的她,喜欢吃这东西? 他兴味地看向很不自在、摸着自己长发、眼睛不知道要看哪的高娃暮。 唉,原来她也有这种比较像平常人的时候,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呢? 靖刚笑着走近,坐在她对面的单人床上。 “你也不要对我太好,否则下次再被你利用,我怕会变得太心甘情愿。”他打趣说。 这话真的逗笑了高娃暮,只是她笑了几声,就咳了起来。 靖刚替她倒来一杯水,让她喝几口顺顺气,然后才一起吃泡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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