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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


  "条件很简单!"鉴锋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,从容地自怀中揣出一张薄薄的纸,然后一把将它扔至她的面前。"只要你愿意签了它,你的父兄就可以获得释放。"

  闻言,银舞急匆匆地捡起地上的纸,但她愈看心就愈凉,身子也就颤抖得愈厉害。

  那是一张卖身契,卖的是她方银舞,而代价则是她方家的三个男丁。

  "为什么?"顾不得该有的礼仪,银舞撑着发麻的双腿,跌跌撞撞地冲到望锋的面前,捉着他的前襟,神情激动的问。

  曾想过千百种的下场,可其中绝对没有这一样,为了父兄她是可以卖身为奴,可是她不懂为什么他要这么做?

  "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轻饶得罪过我的人。"邪肆的勾起唇角,鉴锋不屑他说:"而你是第一个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的女人。"

  "就因为这样。"不可置信的瞪着眼趾高气昂的他,浑身的气愤让银舞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,没有想到一切就因为她曾经辱骂过他。

  "只因为我曾经骂过你一句,所以你明知我父兄是无辜的,却仍以他们为代价,要我签下这张卖身契?"

  "没错!"鉴锋应得理直气壮,她不过是一介平民之女,而他则是大清朝堂堂的贝勒爷,被她辱骂是一种奇耻大辱,所以他有权这么做。"任何人得罪我都要付出代价,尤其是女人。"

  更何况,她是他牵制他父兄,避免他们暗中帮助郑耀文的筹码,不过他可不打算让她知道。

  她只要知道他是她高高在上的天,容不得她侵犯一丝一毫,否则她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大。

  驯服是一种快乐,而她就是那种适合用来驯服的女人,瞧她这会儿不就因为心中的激愤,顾不得他没唤她起来,就自个起来了吗?

  "你……"愤怒让她忘了一切,也忘了他是一个贝勒爷,纤纤细指就这么不敬的直指着他,气愤得难以言语,却也不能奈他何。

  "你可以自己作选择,我不会强迫你。"他的口气恍若赐给她天大的恩惠一样,就像他刚刚说的,她的父兄能不能得救,全仰赖于她的选择。

  紧闭上眼睛,银舞试图让心中的激愤平静下来,半晌之后,她冷静地问:"这份卖身契卖的是我的什么?"

  "你的全部!"仿佛早有答案似的,鉴锋没有丝毫犹豫地吐出这个答案。

  "包括我的身子?"她冷淡的问,就像他们现在在讨论的不是她,而是别的女人。

  "当我想的时候。"他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充份显示出她只要一签了这张卖身契,他就是她的夫。

  如果他要她的身子,她就得给;如果他要她的心,她也不能拒绝,一切的掌控尽在于他。

  "这张卖身契上并没有写下时限?"隐含着一抹奢想,银舞希望他是忘了写。虽然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。

  她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筹码,不想一辈子待在这样冷血的人身旁,那会让她发疯。

  "一辈子,或是等我腻了的时候。"鉴锋冷冷他说,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。

  "将军果然够狠。"她淡淡地评论着他张狂的行为,没有丝毫的惧怕。

  从他眼中的冷意,她知道这局势是怎么也不可能改变,那何不以最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他的残忍?

  或许最坏的结局不过就是像自己原本以为的那样,全家人同赴阴曹,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,她或许还会快乐一些。

  "别试图再激怒我,你该知道会有啥下场。"他再次为她的不敬沉声提醒,若不是为了让游戏继续下去,这女人根本没有在这里张狂的机会。

  "将军给我这样的选择不就已经是最坏的下场了吗?"银舞依然无畏地反击,只因她聪明的从他的眼中看到一股征服的欲望,所以她知道在这游戏还未结束才前,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失去征服她的机会。

  "你很勇敢,但就不知道你的父兄是不是这么勇敢了。"鉴锋意有所指的威胁着。"你知道我可以不杀他们,但是就不知道他们撑不撑得过苦刑的逼供。"

  轻叹了一声,银舞不再做不智的回应,毕竟逞再多的口舌,也改变不了一切。

  但是她却从不后悔来这一遭,就算自己万劫不复,可救得了父兄三人的性命,那么一切就都值得了。

  "用我一个人换三个人的性命是吧?"她知道为了方家,也为了卧病在床的娘,自己一定会签下这张卖身契。

  只是她要知道自己卖出去的是什么,他要她的身子,她可以给,因为她早已绝了嫁人的愿望,当一切终了时,她将会长伴青灯。

  可是如果他要的是她的心,那么很抱歉,这颗心她会守得牢牢的,不会放松一丝一毫,因为她的心只给值得得到它的人。

  "是的!用一个换三个,你很划得来。"看到她的屈服,鉴锋唇边噙着得意的笑容,无意识的玩弄拇指上的玉扳指,充份的享受这胜利的一刻。

  "是吗?"银舞淡淡的应了一句,如果以生命来说,一条命换三条命是值得了,可是如果以对象来说,那就真的不值了。"或许吧!"

  从来不曾恨过一个人,可是她知道从此刻开始,她会彻底的恨着他,因为他那无情的掠夺,让她这个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变得比妓女还不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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