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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


  在他即将闭眼的那一瞬间,他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吼,奋力睁眼,便见邢天官领着一小队人马与黑衣人战了起来。

  还好终于撑到了!

  幸亏邢天官不是一个笨的,知道久等他不到,必是他途中出了事,连忙点了人跟他前来寻找,刚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。

  宁莫北安心的阖上了眼,他想,他捡回了一条命,沐琅寰必不会落得和他娘一样的下场了。

  “唉……”幽幽长叹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。

  沐琅寰在打理完一天的庶务之后,斜倚在美人榻上看书,只是看着看着,原该平静的心思竟然有些浮动,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。

  人果然不能娇惯的。

  原本守灶女的身分,让她早已习惯了事事独立,便是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,嫁来郡王府时,她也一样抱着这样的心态。

  虽然人人都说女人就该嫁鸡随鸡、嫁狗随狗,可她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。

  她有的是银两,也有能力,没了宁莫北也不会活不下去。

 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,宁莫北竟然会是这样的人,经过这段时间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挑勾,连她这样心志坚定的人也很难做到心如止水。

  但是她可是见过世面的,自然没少见那些男人在热头上时对一个女子百般宠爱呵护,可若是移情别恋,随即便能弃之不顾,所以面对宁莫北的痴缠与呵护,她的确有些心头荡漾,却始终无法放下心防。

  她以为如她这般理智的人,断不会有为情所扰的一天,可这才过了多少日子,他出门办差,她竟会有些不习惯,不能定下心思……

  沐琅寰对着烛光恍惚出神,不知道过了多久,院子里响起一片吵杂声,她猛地一个机灵,回过神来,便听到几个丫鬟的惊呼。

  她的心忽地一紧,直觉有不好的事发生,她起身,趿着室内的软鞋,疾步走至门边,伸出的手还没碰上门把,门已经被人霍地从外头推开来。

  她看到浑身浴血的宁莫北被人放在担架上抬进了院子,登时她的心一窒,只觉快要喘不过气来,方才还红润的脸庞也在瞬间没了颜色。

  “王妃……王爷他……”

  值夜的春雨和春雪哪里见过这样惊悚的场面,望着身上血迹斑斑的宁莫北,吓得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。

  沐琅寰也被眼前的景象惊骇住了,但她闭上了眼,不断告诉自己不能慌,现在的郡王府是前有狼、后有虎,只消她一乱,虎视眈眈的云氏绝对会趁机作乱。

  再说了,今日宁莫北既然会遇袭,显然那条藏在暗处的蛇被惊着了,若是她处置不当,只怕后果不堪设想。

  将所有的事在脑袋里转了一圈,沐娘寰再睁眼时,双眸已经恢复了惯有的精明。

  她一边指挥着将宁莫北送回来的人将他安放在床榻上,一边又急声命令春阳拿着郡王府的令牌赶回沐家将华大夫请来。

  这几年,沐老太爷的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,所以沐家花了重金请了医坛圣手华千望坐镇沐家,好随时照应沐老太爷的身体状况。

  一般来说,若是皇亲贵胄有个什么伤病,第一反应就是去请御医,可沐琅寰毕竟是在商场上行走过的,知道一般的御医只能医不死,救命的虎狼之药更是不敢下,瞧着宁莫北呼息这么微弱,她可半点不敢把宁莫北的命交到那些温吞的太医手上。

  护着宁莫北回来的邢天官也是一身狼狈,他望着沐琅寰虽然白着一张脸,却还是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,终于有些理解为何宁莫北会对她情有独钟了。

  安置好了宁莫北,在等待华大夫的同时,沐琅寰终于有心思朝着邢天官问道:“这位是邢公子吧?”

  她曾听宁莫北在她的耳边叨叨絮絮好多回这个邢天官,一见是他护着宁莫北回来,立刻猜到了他的身分。

  邢天官点点头,有些惊疑她是怎么知晓的。

  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沐琅寰神色凝肃地又间。

  “回京的途中遇袭了,那些刺客计划得很周密,一波不成还有第二波,还个个比凶比狠的。”

  若不是他爹从他小时候就对他另眼相看,在他身边摆了几个武林高手负责护卫,他这回只怕也会像宁大哥这样脚跨生死关了。

  闻言,沐琅寰的心狠狠一紧,更加心焦难受,但她仍强撑着追问道:“知道是谁派来的人吗?”

  “还不知道,不过郡王爷遇袭,动静这么大,想来明日的早朝应该会很精彩,也不知道能不能逼得那人狗急跳墙。”

  听着邢天官的话,沐琅寰眯着眼思索着,一根葱白的食指在桌上点啊点的,好半晌,蓦地停住了。

  没想到自己一着急竟忘了她派了人盯着云氏那边的一举一动,对方反应得太快,她才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
  想来这两日她派去云氏娘家的人应该就会回来了,到时应该能够打探出一些消息,再加上春阳被派回去沐家,应该也能带回来一些消息,或者她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。

  但若是宁莫北挺不过这一关……

  一想到那样的可能性,她冷不防地诨身一颤,然后又揺了揺头,他不可能挺不过的,绝对不可能!

  §第七章

  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虽然邢天官受伤不重,可总不能不处理,沐琅寰安排了人,将邢天官送去客房,让人再去请个大夫过府替他医治。

  打理完了目前该处理的一切事情,沐琅寰转过头,便见到春雨刚覆上宁莫北胸膛的毛巾,立刻就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。

  她看着他胸膛上的伤口,似乎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,只能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着,每呼吸一下就好像有尖刀扎过来,疼得让她忍不住发颤。

  她想别开眼,却又忍不住低头看去,那些伤处的皮肉翻卷着,血肉模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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