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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也不懂。通常只有吸毒和卖淫的才会来,她好象是来找人的。”阿山说。

  “你看好江小姐,别让她发生任何意外,我马上就来!”家志扼要地说。

  他拿着摩托车钥匙住门口冲,再一次忘了玉屏。

  “刘家志!你竟敢走人?!”她在后面吼了一声。

  “我有急事,你要走要留随便你,我不奉陪了。”他说。

  “你竟然为一个小丫头甩掉我?”她追着他说:“我……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,总有一天我会教你跪在地上求我……”

  摩托车噗噗声掩盖了她的怒吼。家志顾不得她,蛇行兼超速地穿梭在马路中间。

  唉!义父可丢了一个烫手大山芋给他了!

  十年前,他的确对玉屏有过幻想,尤其在性方面,谁教他当时是血气方刚、精力充沛的小伙子呢?特别是早熟的玉屏,老爱露出大半粉嫩的白肉,整日在他们这些男生面前扭腰摆臀地搔首弄姿,即使不喷一鼻子的血,也要流出满地的口水。

  北门帮之花,谁不想尝尝滋味呢?

  但十年后,他已经能用理性克制一切,对女人的态度,也不再受荷尔蒙左右,如今再看玉屏,只觉得她俗艳肤浅,好象愈活愈幼稚了。

  义父曾坦诚希望他能成为程家四女婿,这样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程家的一部分事业,就和其它三个女婿一样。

  问题是,他一向不考虑爱情和婚姻,这些东西不属于他刘家志,他习惯孤独和自由,绝不会为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生活型态。

  尤其对方是程玉屏,更是令他想了就毛骨悚然。

  但为了义父,为了打拚事业,值得牺牲吗?

  若是把玉屏拱手让给一直想和他争权夺利的蔡明光,那他在北门帮辛苦建立的功劳声望,有可能一朝崩垮,他的前三十年也就会烟消火灭,风去无痕了。

  没有肯定自我的事业,没有家庭、亲情、友情、爱情……他还剩下什么呢?

  他真注定是一只飘泊孤独的狼吗?

  天下之大,他何时才能找到长驻之所呢?唉!没有故乡的人,要找寻一个归乡,也是困难重重吧!

 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了他,心思又立刻转到盈芳身上。

  这个女人,真不知该让他生气还是担心!现在社会上凶杀、强奸案层出不穷,一般有头脑的人都不走暗夜及暗巷,她却自找死路,往那犯罪率最高的地方跑,真是活得不耐烦了。

  她又偏偏瞒着他,不让他陪,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呢?

  他这辈子从没有碰过这么麻烦又难以猜测的人物,真不知当时鬼迷了哪根心窍,一股赎罪心情,要为江世雄尽大哥之职,结果自讨苦吃,生活秩序全被打乱。

  唉!盈芳为什么不能像敏敏呢?敏敏多会体谅人,绝不会古灵精怪地教人担心的焦头烂额。

  她已经够碍手碍脚了,对他的自由更是可怕的威胁,但说出的承诺能收回吗?只有忍耐再忍耐了!

  第二章

  盈芳一向不喜欢走回头路,举凡她住过的地方,念过的学校、老师或同学,她都无心去探望。

  因为心痛,因为堆迭的是更多的悲伤。如果生命可以重新选择,她会祈求一个健全温馨的家庭:或者像敏敏,由人领养去也罢了。

  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,生命的印记一分一秒走过即是永恒,伤的永远伤,毁的永远毁,要换个记忆程序都是不可能的事。

  她从热闹的街市走进阴暗的小巷,天已黑了,这儿的灯也亮得特别慢。

  路比她印象中的窄,排排屋宇也比回忆中矮小脏乱。水沟有混浊的泡沫冒出,散着浑恶的臭气。盈芳像踏地雷区般小心地走着,果不其然,吱吱好几声,几只老鼠交叉地窜过她的脚底,可恶的畜生,竟敢欺生!难道它们闻不出,她也在这一带混过好几年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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