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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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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严重了,欺负?”他笑了,“只是——玩玩!” “你自己玩吧!失陪了!”她转身就走。 “云小曼——”他及时捉住了她手臂。 她站住脚,冷冷地回过头来,定定地盯着他握住她手臂的手,虽然只看他的手,他也难堪了,讪讪地放开她! “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事?”她说。 他深深吸一口气,把自己从她巨大的压力下拖出来,他很懊恼,从来没有女孩子令他如此窘迫过。 “你对我——有成见!”他终于说。 “很可笑,”她冷笑一声,“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成见?”“你——”康柏咬着唇,真想掉头就走。这永远被女孩子包围的漂亮男孩觉得自尊受伤了。 “我怎样,得罪了你,没有礼貌?”小曼扬起眉,有些咄咄逼人地,“在花厅里,你是大姐夫的客人,在这儿——没有人请你来!” 他忍了忍,终于忍下那口气。 “我令你讨厌?”他从头开始。 “不!这——也不重要!”她漠然。 “我们不能更——好一点相处?”他问。 “为什么?”她看着花朵。“我们不是朋友!” “可以是朋友吗?”他立刻问。 她想一想,笑起来,很讽刺的笑——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他这么残忍,她并不真想这么做啊! “回到金安慈那儿吧!”她说,“我不想令她在我们家发生误会!” “不会有误会!”他说,“她父亲的包车接她回去了!” 她又皱皱眉——即使皱眉,也好看得很,上帝造人的确不公平,有些人连笑容都难吸引人呢! ‘她走了你就来找我,你当我——是什么?“她有些生气了。 “金安慈和我也是朋友,你要记住!” “我会记住!”他看来也愤怒和激动起来。“我只是想道歉。并不想——高攀你,云小姐!” “那很好,再见!”她猛然一转身,大步走上楼梯。 康柏在寂静的走廊上站了一阵,好不容易使自己的脸色复原。第一次,他在女孩子面前碰了一鼻子灰,总是无往不利的他,无论多美、多富有、多刁蛮、多骄傲的女孩子,都被他征服过,只有小曼——她为什么这般讨厌他?是成见、偏见,或金安慈?或她自恃富有,美丽?换上任何一个其他再美,再吸引人的女孩,他也掉头去了,只是——他对她硬不起心肠,那抹浅蓝的影子,那朵红花,仿佛已在他眼中生根,她的美,她的秀,她的秀中带刚,她的冷,都那样——怎么说?吸引了他,第一次,他有强烈的占有欲望! 晕。但——他会有希望吗?冷寂的楼梯,深不见底的长廊,再不复见的浅蓝,他——萨 “康柏,发什么呆?”立基和小真拉着手出来。“金安慈走了就没有兴趣了?” “谁为她?”康柏振作一下。“我要透口气!” “进去玩吧!”小真说, “有个协合大学的张明燕很不错,除了没有金安慈有钱,样样都比她强!” “怎么说得像金安慈嫁给了我似的,”康柏笑了,“明天要回小昆明,我想回招待所早点休息!” “回什么招待所?”立基说,“住在这儿,明天早晨一起去机场!” “方便吗?”康柏没拒绝,他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希望。 “所有的人留下都够住!”立基拍拍他。“你没听过成都最出名的云公馆吗?” “我是井底蛙!”康柏笑了。 “上楼吧!”立基说,“我也想早点休息!” “不早休息也不行,”小真稚气地伸舌头。“爸爸就会叫人下来喊停了!” “吵到他老人家吗?”康柏跟着上楼。 “不是!”小真摇头。“爸不喜欢我们太过分,太招摇!” 小真带他们到一排卧室面前,她张望一下。 “咦?小曼房里有灯?”她很觉意外地,“她也上来了?‘敲敲门,也不等小曼回答就推门而入。 “小曼,你在发什么呆?”小真叫,“闷声不晌地跑上来,哪个得罪了你?” 小曼看见小真背后的立基和康柏,立刻不自然起来,她拍拍床,胡乱地说:“下午逃警报,现在有点累,想早点睡!” “苏家贞还跳得兴高采烈呢!”小真说,“立基和康柏今晚睡你隔壁,你不用怕了!” “我怕什么?”小曼脸红了。小真就是这么直肠直肚的口不择言。 “云小姐怕什么?‘康柏在后面问,他的声音也再无刚才的恼怒了。 “什么都不怕,怕——大仙!”小真吐吐舌头,压低声音说,“我们家的大仙灵得不得了!”“大仙?!”康柏好意外,全是大学生啊!迷信?“是什么东西?” “别乱说话!”甚至连新式洋派的立基也开口阻止他。“大仙就是大仙,别问,也别说!” “立基——”康柏弄得一头雾水。 小曼摇摇头,她不同意小真和立基的态度。 “大仙就是狐仙,是一种护家神,”她解释,“信他,他保护你,不信——也别乱说,乱骂,否则会有麻烦!” “真有这样的事?”康柏定定地望住小曼。那客气、生疏的声音把刚才的不愉快都遮掩了。 “为什么要骗你?”小曼嫣然一笑,和十分钟前的态度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? 康柏整个人都看呆了,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任何女孩子笑得这么好,这么有——阳光!是了!小曼的笑容就是有着灿烂的阳光! “你们继续谈大仙,”立基扯小真一把,带着神秘的笑容离开。“康柏,顶多半小时啊!” 小真会意地眨眨眼,把康柏推进房里,反手关上门。卧室里,剩下面对面的两个人,陌生的感觉突然涌上来,两个人的脸都红了。 “小曼,我还有没有希望?”他半开玩笑。 “快出去,等会儿被立基笑话你!”她催他走。 “有什么可笑的?”他不理会。“小曼,我们从头来过,至少——没有敌意,好不好?”“我没有敌视你!”她不置可否。 “也别令我难堪,”他盯着她。“以后每次休假来成都,我都会来这儿!”“把我们家当旅馆?”她反问。 “怎么敢呢?”他摇摇头。“我的家远在广州,想家的滋味很难受,这儿——很有家的温暖!” 她不出声——是个离家的游子?她的心软了一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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