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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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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感情该是双方的。”她不给他讲下去的机会。“我希望你不要令我为难。” 他凝望她好久、好久,叹口气,摊开双手。 “我是遭拒绝了,是不是?”他苦笑。 “不要这么说,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,”她歉然。“我完全没有心里准备,真的,刚才如遭雷击。” “我自说自话,太冒失了。”他无可奈何之下,只好释然。“刚才那一刹那,我曾经以为成功了。” “不要认定我一个人,我怕令你失望。”她婉转的。“你的条件可以认识许多更好的女孩子。” “如果我说‘她们不是你’,会不会太肉麻?”他真的释然了吧?起码还能自嘲。 “或者吧!”她也笑。“你不是那种能说肉麻话的人。” “我觉得自己被局限了,难展身手。”他轻松起来。 “现在很好啊!”她说:“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轻松活泼过,以前你给自己压力。” “第——次出马情场,怕输。”他笑。 “生命道路上,越是伤痕累累,生命越丰富,输赢乃家常事。” “我个性拘泥又四方,我讨厌自己。”他思索一下。 “但是今天的你绝对不拘泥,又不四方,非常可爱的一种性格。她认真的。 “那是豁了出去,什么都不顾了。”他笑。“其实可爱得无可奈何。” “别这么想。为什么不说性格上的突破呢?”她说。 他凝望她好久,然后问:“说真话,我还有希望吗?” “我——也说真话,我不知道。人生没有绝对的事,谁敢说一定有或没有?重要的是——我是个重感觉的人,目前我们之间还没有那种感觉。” “雷子樵呢?”他问得突然。 “为什么提他?”她有点不自然。“他是思奕的朋友。” “我觉得你们彼此间的交往很特别,表面上仿佛没有什么,但是——你能告诉我,你们之间有感觉吗?” 她脸色开始变了,傅尧也并不那么简单,他真的看出了一些东西——或说事实。 “我说不出,”她不能对他说真话。感情是自己的,为什么要对别人剖白?甚至——她不会对子樵说。“我和他接触的机会不多。” “有的事并非时间多寡的问题,”他怎么一时间突飞猛进了呢?“譬如我长时间追求你,最后我们只是好朋友。而某些事实的发生,只在一刹那间,对不对?” “你可以在报上开专栏写爱情了。”她只好这么说。 “先回答我,是或不是?”他追问。 “我没有经验。或者是吧!”她淡淡的。 在他面前,她始终不说真话,因为说出来也是浪费。而对另一些人,不必说话也能了解,不是吗? 当然,这就是感觉了。 “我有个疑问,很久了。”他说。既然求婚不成,归根究底的研究一下原因也是好的。“雷子樵为什么离开?” “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。”她随口说:“思奕说他离开的前一阵子几乎无心工作。” “无心工作并非是工作压力太大,你不觉得他另有压力?”他反问。 “既然你这么说,不如你告诉我。”她笑。 “我当然不知道,”他摇头。“据我观察,最后的一段时间他仿佛走进了死胡同,被自己的思想困扰着。” “什么叫做据‘你’观察?”她捉住了语病不放。“你什么时候、什么地方观察到的?” 他笑。那么一本正经的他居然笑得狡猾。 “我对他好奇。”他说:“他常常在公司楼下出现,又有几次去你家接你,看见他在你家对面大厦转弯处守着。我真的好奇,他象是守着自己的猎物,怕被人抢去似的。” “想象力太丰富,”她笑。心中却震惊于傅尧的仔细。“如果是他的猎物,为什么不收藏起来?” “这就是我最不能明白的地方。”他真的疑惑。 “这会是个谜,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答案,”她说:“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话。” “你心里知道是事实。”他盯着她。 “对于费解的事,我从不放在心上,”她摇摇头。“我永不自寻烦恼。” “这是你的藉口?” “什么藉口?”她反问。 “逃避。”他肯定的说。 她吸一口气,沉默下来。 没想到傅尧居然能看穿她,而且那么透澈。可是他却又来向她求婚,这岂不矛盾? “既然如此,你为什么还——还想订婚?”她坦然问。 “我的感情单纯专一,如果你能接受我,我认为是我最大的幸福。”他笑。“因为我明白你,如果你接受了我,就是我的,不会再有雷子樵。” 一刹那间,她颇为动容,他竟如此了解? “谢谢你——这么讲。”她真心真意的。 “那么你该知道,我并没有放弃。”他凝望她。 迎着他的视线——在这一秒钟里,她真想答应他。竟有一个如此了解她,又对她这么好的男人。只是一秒钟太短,简直是一闪而逝,她的理智又回复了。 “无论如何,傅尧,我会尽量令我的心公平,”她极认真的说:“错过你,可能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。” “我很感谢你这么说。”他竟顽皮起来。 “说感谢就太虚伪了,”她说:“真的,今天我才发觉你另一面的个性非常可爱。” “那么,今天终究没有白费心机。”他笑。 “如果——真是白费心机,你会后悔吗?” “我不是那么小器的人,这问题你不该问。”他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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