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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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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──”家镇也失去方寸。 “根本上,你们都犯了错误,”一直沉默的嘉芙说:“为甚么不从最原始开始,改变和纠正莫太的心理呢?” “不许批评我的女儿,”王太怒目以对。“你别以为可以恃宠生骄,不可能,如果你不照我们的条件去做,我们必会对付你。” “你威胁我?” “别跟我说法律,我不懂也不怕,”王太仰高头。“逼到我们无路可走时,香港有最原始的方法,我们只好选择。” “嘉芙,”家镇制止嘉芙。“你先出去,我──跟王太有事单独谈。” 嘉芙冷冷地看了王太一眼,本来还有一丝同情她的心理也一扫而空,她大步走出办公室。敏感地,她觉得同事都对她投以奇异的眼光,咦?他们都相信了王太?以为她是家镇外面的那个女人?真岂有此理。 她把这些不满一股脑儿告诉了治邦,谁知换回来的只是他的开怀大笑。 “一点同情心都没。”有嘉芙埋怨。 “家镇也真是,怎会想到这么老土的主意?”治邦还是笑个不停。“我情愿相信他根本没有一个女人,只是拿你出来吓王家的。” “我相信有,是他以前的女同学,王宁儿以前提过。” “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,”治邦完全不以为然。“我看家镇大概这辈子都脱不了王家的手掌。” “怎么不说魔掌?”她笑。 “嘉芙,你不宜淌这浑水,”他收歛笑容。“别说王家,一个王宁儿你已经应付不了。” “我能怎么做?”她反问。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。 “辞工吧!你必须离开是非地。”他说。非常真诚,就像对自己妹妹。“家镇欠考虑,把你拉下水,后果可能很可怕。” “能怎样可怕?总不能杀人。” “嘉芙,嘉芙,别太天真,只一心帮人,”他拍她的手。“我不想吓你,但是──的的确确可能发生任何事。” “你已经吓倒我。” “要造成一宗意外是很容易的。”他皱眉。“真的,连我都愈来愈不安,你只有辞职一途。” “辞职他们便会放过我这无业人?” “只怕──也不能,”他吸一口气。“王太要你答应甚么条件?快去答应她。” “不好。我觉得有必要找出那女人。” “还多管闲事?你已经一身是蚁了。” “莫律师不会害我。” “只怕他也没想到后果的严重性。” “我回去跟他说。”她起身欲行。 “小心。相信你也被二十四小时监视。” “这样最好,他们会发现我根本是全无关系的人。” “那么──”治邦沉一阵。“如果真有一个女人,那女人会有危险。” “危险?不会这么暴力血腥吧,又不是拍电影。”她不以为然。 “让我打个电话给家镇。”他拨手提电话。 家镇已离开律师楼,怎打电话也找不到他。 “他不会傻得现在去见那女人吧?”治邦皱着眉,也心绪不宁。 “回律师楼,秘书可能知道他的去向。” 但是秘书也不知情,她说:“王太走后莫律师也赶着离开,很匆忙。” “今天他会上庭吗?”嘉芙问。 “不会。莫律师吩咐从现在开始暂时不接任何案子,他要放大假。”秘书说。 嘉芙和治邦交换眼色,退到她的办公桌。 “希望他冷静理智,不要惹祸。”治邦不地说。“他不该甚么话也不留就离开。” “王太可能大大剌激了他。” “还有什么事比拖你下水更剌激?”他抱不平。“家镇自私。” “任何男人都会先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。” “会是谁呢?我认识的吗?”治邦自言自语。 “请回去工作,”她提出要求。“如果莫律师有电话来,我立刻告诉你。” “考虑我的提议,”他认真地拍拍她的手。“下班等我一起走。” 她真的在考虑,是否该辞职?会不会真有治邦说的那种危险存在? 下午的时间嘉芙用心地处理几件以前接的案子。她仍认真地努力工作,即使身边的环境、人物一直在变,她依然保持真我,做一切应做的事。 五点钟不到,治邦已来接她。 “如果要取信于王太,我们不宜常在一起。”她提出警告。 “我关心的只是你的安全?”他一脸孔严肃。“家镇把你置身于最危险的位置。” “他是逼不得已。” “还要帮人家说好话!”他叹口气。“帮人要有个限度,不能不顾自己。” “你呢?不去陪皓白?” “她要练习,”他自然又愉快地说,对女朋友的一切全包容。“明天才见她。” “我自己开车回去,不会有危险。” “陪我吃晚饭,好不好?”他望着她。“自己家里太冷清,又不想回父母的家。” “你好久没有当更了,当辅警可以这么自由?”嘉芙问。 “请假。”治邦淡淡地说。“我请了一个月假。” “为甚么?以前一放工你就赶着去当更,我还记得你捉贼的模样。” “想休息一下。”他说:“以前把时间填得太满,希望能改变一点。” “你──心里有事?”她停下脚步。 “没有,怎会有?”他说得夸张。“因为家镇,你,还有杰仔的事令我有点烦。” “成年人自负盈亏,我们能处理自己的事,你不用烦。” “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,像亲人手足一样。”他坦诚地说。“你们任何一个有事都会影响我的心情,控制不了。” “快乐些,我们去吃晚餐。”她提高声音。“去马会?” “去浅水湾。”他说:“好久没去了。” “不用订位?” “试试运气,没位子我们去隔壁吃日本菜,”他开心起来。“不会饿到我们的。” 也许时间早,他们幸运地拿到桌子,而且是在靠窗那边。 “喜不喜欢这儿?”他问。 “我是个没情趣的人,对地方、食物、情调,气氛都不挑剔,”她老老实实地说:“这儿出名,我知道。” “是不是做律师的人都该学你诚实?” “不一定。跟莫律师这些日子让我知道太诚实并不能打羸官司,诚实只是面对好朋友的态度。” “你真是很可爱,嘉芙。”他由衷地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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