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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


  她运用皇昕在商界的影响力,让每个人缩回原本可能伸向他的援手,让那些原本有意承接买下“远帆”的人全部收手不再谈起;其它银行就算库房里积了一堆现金愁着无人来借,也不会出借给“远帆”,就算“远帆”开出的贷款担保条件再优渥也一样。

  当赵冠丽想整一个人时,是不会让他有任何活路走的。她每天好整以暇的坐在办公室里,摆明了就是要等他来求、来低头。除非程雪歌答应她的条件,不然“远帆”将不只是倒闭的下场而已;程家会破产,有人得坐牢。她有权,她有势,她这辈子不会尝到低头的屈辱滋味,但乐于看到别人低头;她要胜利,完全的胜利,没有打过折扣的胜利。

  如果说赵冠丽的欺压行为有带给程雪歌什么影响的话,那就是——他自此发誓,一定要比别人爬得更高,一定要爬到再没有人可以用权势欺压他的那个高度。

  为了达到那个目标,他必须有大量的金钱,让金钱构筑出城池,再把城池堆聚成权势,那么他就能在商界呼风唤雨。不一定要让天下人俯首,但绝对不让自己落入被人压迫到不得不俯首的境地!

  他要热烈的追求权势,让权力去熏心、去把心腐蚀!

  他再也回不到他所认识的那个清心淡泊的自己了,回不去了——

  “你来做什——”突然冲口问,但才发了个声,便知道自己不该是这种质问的口气,就算心里对她有恶感;然而,他已警告过自己——永远!永远不要在人前把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。于是他很快的改成平和口吻:“请问姚小姐为了什么事来到这里?”

  姚子望从程雪歌走进病房里来,就一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他的神情举止。她注意他的目的与别个女人不同,不是为了贪看他的俊美皮相,更不是为了垂涎。只是打量着他,像在打量着一件商品,思索着“奇货可居”的可能性。

  “你好。我与令尊已经谈完事,他已经睡下了,我正要走。”对他微微点头,只是打了个招呼,就像是长辈对待小辈的态度,不会与他谈任何正事。

  “你——我爸——”程雪歌一时不知该为她的轻待做出什么反应,就如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落居下风,明明他正严阵以待中呀!不,不行!“我父亲现在病着,他的事目前都交给我代理。姚小姐不以为该直接跟我谈你的来意吗?”他站出一步,挡住她离开的方向。

  姚子望被他一挡,只好停住步子。她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,然后再把眼光扫向病床上那个已经疲倦得睡去的老人家,轻声道:

  “我的来意,令尊会告诉你。”

  程雪歌担心的也看了父亲一眼,见他老人家在疼痛里睡去,气息奄奄然的似有若无,活得如此辛苦,偏还为着他与公司的事在担忧——想到这女人不知道有没有对父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,让父亲更加担心,他脸色一沉,想也没想,粗鲁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,将她扯到病房门外,质问道:

  “你有什么目的?你对他说了什么?你们谈了什么?”

  “放开。”姚子望声音一沉,没有挣扎,只命令他放手。

  “你!”程雪歌心口有把怒火在烧,她这种天生高高在上的姿态,让他感到无比刺眼,当下把她与赵冠丽的影像重迭;虽然放开了她,但愤怒的情绪还是在咬牙的声音里迸裂。“你的目的也跟赵冠丽一样吗?也是想得到我吗?你以为找我父亲谈就有用吗?我就会屈服吗?告诉你,没有用的!我可以出卖灵魂、出卖一切,就是不会出卖我的皮相肉体!你等着!有一天,我一定会把曾在你们身上遭受到的屈辱加倍还给你们!你们等着!”

  明明是发誓要学会深沉的,明明告诫自己万不可以再在人前展露失控的情绪,但,他没有办法。这些日子以来的累积,让他再也忍不住爆发火气。谁叫她也是千金小姐!谁叫她要出现!出现在非亲非故的父亲病房中,一定也是来设计他的吧?!一定是!他出言骂她,一点也没冤了她!

  “等了,就有用吗?只是等着,就能实现你伟大的理想吗?”

  “我不在乎你们这些人怎么嘲笑!”程雪歌努力要克制回情绪。

  “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的特地跑来这里嘲笑你?你是什么斤两?”姚子望神色依旧不冷不热的平淡,抬眼直视他,看进他困兽般的眼,也看进他因生气而显得白里透红、晶润非常的美丽脸孔——差点因此恍神,还好她定力够,很快拉回全副心神。她对美男子一向不感兴趣,也没有占有的想法,即使程雪歌美得超乎她所能想象,也动摇不了她冷情的心。

  她不要情,只要力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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