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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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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曾经不明白姑妈对我说过的,她说你绝对不与被你帮助过的人有所往来。当你进入某一个事件中去协助他人时,通常在解决大半问题之后便会走人,不等别人道谢,也不看大团圆,所以我说你是则传奇,但一直不明白你的心态。现在,我想我有点明白了。” “你决定无止境的迁就我吗?”一个人宽容的尺度在哪里?在既可让人感受到被爱、又自由的尺度? 遇上我、爱上我必然是极度倒楣。 钟昂扳过我身子,抚触着我被海风吹得黏呼呼的面孔。“不。与其让你以自由为名,沦入逃避,我宁愿栓紧线结,让你有一丝拘束。我无法全然的像朱棣亚对你放任不加闻问。‘爱情’会使双方有得有失;我想娶你,在名义上,实质上,得到你,我承诺你自由,你也要付出一些勇气。我不可能让你闪避,然后遗忘,再然后让下一个男人有机可乘。” “才不会,我喜欢你这一型,怎么也不会改变的。”我直率的抗议,也为他的侵略气息心惊。 他笑:“不,爱情不局限于绝对性的对象。其实朱先生曾有机会与你一生一世;也许谷先生,其他每一位,甚至阿怪先生,只是他们没有更努力的追求,你的感应又十分迟缓,‘天生相属’的感觉来自不断的试探,却不必要有绝对的对象。” 是吗?是这样吗? “不可能的,至少我就没有心情与你以外的人约会,做一些情人才做的蠢事,甚至无病呻吟了起来。” 他哈哈笑出声: “所以时间很重要。”似乎得意于在我脑海中植入了依恋的种子,如今茁壮得令他满意。 “钟昂——告诉我,怎么克服对‘落幕’的害怕?”我问着,声音满是可怜兮兮的无助。 “我们努力想法子,也以时间去等待。重要的,我爱你,你呢?” 这男人!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索情! “好吧,我肯定我爱你。” 浪花扑拍岩岸,卷起千堆雪,又在星月的辉映之下,晶灿出钻石的光泽。 美丽的夜空,终究也会让白昼驱逐;浪花扑来又退去,满满太平洋的悸动因何而起? 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悲观,不禁想到自己近三十年的日子活下来,似乎是全然于己不相干的粉墨登场。很诡异。风象星座的女子,怕是连自己也了解不了自己。 “我是什么样的女人?”月影西移了好大一步,我不肯动身,将身子埋入他怀中更深。 “你是所有人心目中狂妄自我的杜菲凡,我心目中七彩皆俱的强烈女子。人性原本就建构在互相冲突中,每一个你,都是你。” “为什么我却只看到始终如一的你呢?” “因为我的生命太平凡,性格太死板,像一张空白无趣的画布。” 人,都有趋于自己所缺乏的向性。因此吸引相契,是吗? §第十章 很快的,秋天递嬗走了夏天,炙热却未减分毫。 听说日本的枫叶已渐渐转红,挥洒秋日的妍丽,一沾一染的由北海道起始,一路往南走红下去。 秋天来了,我收到谷亮鸿的传真。他决定在日本订婚,然后农历年时回台湾结婚。轰动的中日恋情在喧扰了四、五个月之后,在千万双目光的注目之下,很奇异的没有分手,反倒决定一同走入婚姻的殿堂。 小谷没有亲人,他只是口气粗劣的叫我与钟老太太这一票人没事闲着的话,可以去观礼。其下的渴盼当然不必言喻,更何况他老早叫人送来头等舱的机票。 所以撇下了自身未解的困扰,我决定去参加小谷的订婚典礼,并且好生在日本玩上一趟。提早飞去日本,不与别人同行。 嘿嘿!正好也可以躲过朱棣亚的盯人术,他小子老想抓我让他妻子见上一面,我偏不要。 飞机抵达成田机场不久,我便被两名小谷派来的人员接往他住的别墅。长途旅行能够事事教人打点好,实在是很愉快的事。 “嗨!小谷,好久不见。”他在大门口迎接,我伸手捶他肩膀一拳,细细打量这个满面春风的男人。 “你头发留长了!”他大惊小怪着我的直发披肩,不若以往半长不短,没有一根会与另一根等长的发况。 “你头发也留长了,学死日本鬼子呀!”我拨着他的发,学着怪叫。 “您好,久闻大名。”一声细柔的女音,以生硬的中文向我打招呼。 我看了过去,认出了是那位日本名模,身高与我相当,骨架匀称,身材相当好,且很会打扮自己,淡雅中可见一丝狂野活力。大美人耶! “你也好。”我也以中文打招呼。八百年前修过的日文早还回给老师去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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