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阁网 > 席绢 > 最好别爱我 | 上页 下页 |
三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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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摇头: “我将她介绍到台北友人处工作。既然不能接受她的感情,还是别给她期望最好。我那位朋友是个年轻英俊并且很有抱负的兽医。” 喔,美男计!这男人不呆嘛。看得出来文小姐对工作的热情通常附带着浪漫的条件。一次的感情挫败或许无法在短时间之内重振旗鼓,但希望永远存在,美男在旁久了也就芳心暗移了。希望她这一次可以追求到瑰丽的恋情,表现出现代女性的精神。 “你真是不容小看”我嘘他。 “何苦让三个人都不自在?”他低头亲我。 “钟昂,我想没有女人逃得过你的手掌心。”我叹息着。 他温柔微笑: “我不要其他女人。但我只要你在我的手掌心。” 我想,我终究会爱上他的。 §第九章 既是恋人,就好歹做一些恋人会做的事吧。 挑了个晴朗的星期二,两人皆没事的空档,我拉着钟昂上街约会。夏天了,南部的骄阳简直可以晒死人。三十三度耶,为什么不干脆火山爆发算了? 我左手挖着雪花冰,右手抓着棺材板,不时的以哀怨白眼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。将人晒得像只气喘不已的哈巴狗,老天爷又得到什么乐趣了? 钟昂以冰凉的矿泉水淋湿手帕,在我脸上颈上擦拭着,使我的浮躁降低了一点点。 “现代还有人在带手帕出门呀?”我转移注意力的问着。面纸方便多了不是吗?而且不必洗。 “环保,手帕用途多,脏了可以洗净再用。” “你以为少你一个人用面纸可拯救几棵树木?”我也很有环保心,只是难以力行口毕竟我对“便利”两字太热爱,容不得削减分毫。 “至少尽到一份心了。”他对我的尖酸刻薄不以为意,依旧忙着为我除热。 “你实在很适合照顾别人。难怪你除了当兽医之外,还兼了那么多差。”我得寸进尺的依入他怀中,让他以厚纸板为我搧凉。 “我很庆幸自己是付出的一方,很虚荣的为这情况而自豪。” “我也很虚荣于自己擅于向企业王榨钱,得到很大的成就感。其实我讨厌人家扣我慈善家的帽子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他有同感。“我也不是慈善家。我只是相信人生于世,必然带着什么任务来走这一遭。没有人的出生是无意义的。也许我就是生来为别人做一些什么,以及——遇见你。” 我笑:“我倒没那么宿命,我只觉得活得快乐最重要。即使是恋爱,也是寻一个最适合我性子的方式去进行——”忍不住的,我告诉了他与朱棣亚会面所谈的话。而,当我愿意投注给他相当于我曾投注给朱棣亚的信任时,是不是表示钟昂已取代了朱棣亚曾在我心中占有过的分量? 我并不为这种转变感到遗憾。如果我的心思已这般改变的话。 “你是个幸运的女子。”他听完后,在我耳边这么说奢,眼中浮起了对朱棣亚的欣赏。 “大概吧,我遇到过的人事物,造就了今日的我。朱棣亚更是至大的元凶。被人这么了解到透彻的地步非常可怕。要是他存心不利于我,我大概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我打了个哆嗦。 “你不希望我了解你太深吗?” 我望着他: “人与人之间,既然生来就是个个体,就不该太过透彻到完全无遮掩。你可以知我、了解我,偶尔的看出我的心思,但千万不要摸清到连每一分一秒的思维都在指掌间。我想,我没有爱上朱棣亚的最大原因是:他根本是我肚子里的蛔虫。被人完全了解是很可怕的事。人生既然是未知数,就该以摸索的方式行进;如果连我也预测不了我下一秒的行为,别人就不该比我更快看出来。如果他两年前没有想到今日可能会发生的事,也许我们早就会有小孩,也许我过的不是今天这种生活。”不知道怎样才能确切表达,到最后,竟只是以寂然的浅笑收尾。 “人生处处是桃花源,只看当时有没有把握住。我不敢说我会做得比朱先生更好,但我期望你一直自由、一直快乐。过了他那个村,就来我这个店吧。”他一定看出了我的遗憾,没有醋意,以微笑驱走我不请自来的感伤。 “钟昂,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很讨厌爱情?” 他轻轻摇着我: “有的——它让你不停的在失去,所以你讨厌,是吗?” 在他怀中点了点头: “我没有机会厘清我与他是怎么一回事了,但我希望与你这一段,可以走出一个圆满。如果那代表爱情——好可悲,再怎么讨厌也得去走。更宽广或更狭隘,也只有走过去才知道。” “你像个无措的孩子,哪里还有抢钱妖女的威风。”他轻轻取笑我,努力要使我快乐。 我轻叹: “也许,我早已走入其中而不自知,钟昂,你觉得如何?” “我会觉得荣幸。” 我咭咭咭咭笑了出来,偎紧了他。 阳光炙烈已不再是重要的事,雪花冰融成凉水也无所谓,偶尔扑面的沙尘更是进不了我们的注意力中。 我们两个真是怪胎,凑在一起负负得正,也真叫老天垂怜了。 心中开始有了一个预感—— 也许我会与这个男人携手共度一生,而不感厌倦。 我不要让人看得剔透,我只要一份彻底的包容。 这个人会是他吧?也一定是他吧?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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