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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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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净初,再过十数日,便是婚期了,你这准新娘却无喜气,这算是快乐吗?” 他小心观察她脸色:“你心中是否有——人?” 她猛地抽回手,脸色一片僵硬无措:“没有!”站起身便要背对他,脚步凌乱,无法细算步伐,几乎是踉跄地跌到一根石柱上。撞疼了她手肘,但她无法理会,只一味惊惶地死抓栏杆,伪装镇定。 只是轻淡的一个试探,便有此成效,韩霁不禁暗自深思了起来:净初心中有人!会是谁呢? 他盯着她优美的背影,不经意的眼光蓦然捕捉到云净初面对的那个方位,约莫五丈外的围墙拱门边,隐约站着一副卓然身躯,虽然老榕树遮去了那人大半身影,但韩霁仍精确地知道来者何人。 会是那样吗?韩霁深思蓍,而必须去想的事又更多了。也许他是该做一个小试验:“净初。”他偎近她,双手放在她香肩,热切的表情语气前所未有;而他并且立即感受到掌下表妹身体自然涌现的抗拒。“咱们就要成夫妻了,近日我已拟好霁朗院要改建的地方,你有无任何想要增添的东西吗?还有,从芙蓉轩要搬过去的东西你也叫碧映打理打理。如何” 云净初扶着微疼的左肘,从未这般慌乱地直要退开,更因韩霁充满感情的话而乱了方寸,他——并不是在以兄长口吻对她说!怎么——会这样? “表哥,现——现在谈这些太早了,我尚无任何想法,不知该如何说起。”她退了四大步,身子又依在一根柱子上,但韩霁的手如影随形,这次索性以双手抵住柱子,将她圈在双臂的范围内。 “净初,是你该深想的时候了。”他意味深长地对她说着。欺近的脸庞营造着亲昵的意境。 “表哥——”她怔忡地低语,为他出口的暗示感到震惊。忘了心慌。 韩霁轻亲了她额头,突来一阵冷颤袭来,他竟有些发寒,显然有两道淬着利刃的眼光正在“杀”他。而他不惧反笑了:“我现在立即找娘商量去,看看还须准备些什么。”放开了她,最后一句临去秋波声音大到像打雷:“我真期待正大光明可以拥你入怀那日的到来。” 他轻快地由芙蓉轩正门走出去,才跨过门阶,立即被一只大掌抓到一边,要不是他够警觉,早吃了一记巨拳。 他险险躲过,握住朱追阔又要揍来的手。 “嘘!别吵。”他低喝一声,勒住大老粗的脖子一同探头看向里头。这笔账待会儿再算。 不出韩霁所料,侧门那边的身形在他走后立即闪身飞到亭子内,挟着勃发的怒气冲天云净初正在为韩霁奇怪的转变失神,无法猜出他的用意,正想叹息,身子却被强猛地搂入一具强壮胸膛中;韩霄的气息罩住了她! 他!从那一夜乐竹居见过,已有四日不曾再见过他,怎么会来此呢?又——这般不合宜地搂住她。 “韩霄,呀——” 她的低唤很快被他的亲吻吓住! 犹如要吞她下腹似的,他狂野的炙唇先是用力吻住适才给表哥亲过的地方,然后直到亲得她额心发红,才转而细啄而下,终至停留在她温柔的唇瓣上。 一经围堵的情感只会溃决得更为彻底,更为激烈!这是谁都无能为力的事。尤其韩霄这种强抑激烈的男子,如飓风一般狂卷得她失魂落魄。韩霄呀—— 被他吻得无法喘气,炙烈的烫在周身狂窜,在情感宣泄的这一刻,第三次教他唇舌相亲了去,才得以感受到甜蜜又被爱的滋味。之前都被吓坏了。可是这一切的背后,都点饰着无望的空白;他们没有将来—— 无力的嘤咛低喘,让他终于稍有收敛,移开了唇让两人顺气,但并不太久,接下来他暴躁问着:“为什么与他那般亲近!” 他看到了?可——再亲近也比不上他放肆的千分之一吧?而且在身份上,韩霄有绝对的权力。 “他是我的未婚……” “不许说!”他伸手摀住她唇,额头抵着她的,咬牙吐出的声音饱含愤怒与痛苦。他不要听! 她静静地任他搂着,任苦涩与激情交织成两人世界,言语只会破坏这难得而短暂的温存,她什么也不想开口了;只是,现实的一切并不会因为不开口,不去想而停止进行。她能把握的,只是现在。 许久,他低喃:“不要嫁他!” “那你要我怎么办呢?”她问。 是呀!怎么办呢?闹个举国闻名的大丑闻吗?成全了两人,伤了全部的人?这等自私,谁忍心去做?即使那些都可以不想,但是她不能不想自己的残疾。放纵自己一时,尚可原谅:拖累他一辈子,就连自己也不会宽宥自己了。 韩霄用力了石柱一拳。 “别这样。”她柔声拉过他的手,摸索到指节处,小心地揉着。 经她一揉,韩霄才猛然想起适才她与韩霁相处时似乎撞到了左手。他一把拉她坐在栏杆上横出的坐板上,将她左手拉住,仔细检查。在手肘处看到些微破皮与青瘀——这么容易受伤,一如她纯洁脆弱的芳心。 他敷了些伤药在伤口上,轻轻地揉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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