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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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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青晚上了马车,见他也坐进来后,问道:“韦统领,咱们这是要上哪儿查案?” 父皇昨日下的那道口谕也没说要去哪儿、查什么案,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。 “洮县,约莫明天才能抵达。” “是要查什么案子?”她再问。 韦殊寒简单答道:“有人密告,朝中有官员为了前程杀害糟糠妻子与两名亲生儿女,另娶名门千金。” 为了荣华富贵,抛妻弃子的事她没少听过,但因此而狠心杀妻杀子的事倒是鲜少耳闻,难掩诧异,“这官员是谁?竟下得了这种毒手!” 他淡淡的回道:“这事是真是假,在还未调查清楚前,不能遽然论断。” 魏青晚一副受教的表情,颔首道:“韦统领说的是。” 马车里就只有他们两人,此时的她,不像之前那般附在他的扳指上头,而是活生生的与他坐在一块,令她有些局促,她不着痕迹的移了下位置,想拉开些与他的距离。 韦殊寒似是没发觉,神色自若的问道:“七皇子可曾出京过?” “以前曾跟随父皇去蓬山秋猎过两次。”换言之,她最远只到过蓬山,京城外其它的地方还不曾去过,她心忖,不如趁这个机会,在外头多瞧瞧,也好为日后离京之事做准备。 “那这趟出京七皇子可多走走看看,外头虽不比京城繁华,却也各有各的好,还能尝到一些京里尝不到的吃食。” “听韦统领这么一说,本宫倒有些迫不及待了。” “等调查完此案,得空时,臣可陪七皇子四处走走。”韦殊寒示好道。 “那就有劳韦统领了。”对他的刻意示好,魏青晚暗自警惕,但脸上仍带着一贯慵懒的笑。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,魏青晚便闭上双眼,今儿个早早就起身,坐在马车里又有些摇晃,令她逐渐感到困意涌上。 韦殊寒见她只手撑着腮颊,长睫轻掩,靠着车壁似是睡着了,他打量着她的眸光也稍微放肆了些,几位皇子里,就数七皇子的模样生得最为俊美,她的五官肖似已故的眉妃,但少了眉妃的娇媚艳丽,多了分温润清雅。 平日里性子疏懒,不喜与人争宠,与其它皇子处得不错,但皇上却不喜七皇子,觉得七皇子懒散成性,不堪大用。 那日宗人府前来向皇上禀告五皇子大婚之事,顺道提了七皇子今年已十六,到了该出宫开府的年纪,请示皇上要安排哪座宅邸给七皇子,他正好在场,觑了个机会刻意提起霓裳舞,果然令皇上想起眉妃,进而对七皇子也生起几分顾念之情,便将东华大街的那座宅邸赐给了七皇子。 他已选上魏青晚成为他日后的傀儡,这是他示好的第一步,但要让魏青晚听任他的摆布,还得一步一步来。 初春空气中仍带着一丝寒意,见她身上虽披了件枣红色斗篷,似乎仍觉得冷,微微缩起身子,韦殊寒拿起搁在车里的墨色斗篷,轻轻为她盖上。 对于能为他所用的人,他从不会亏待,日后只要魏青晚乖乖的遵从他的吩咐,他会扶持她登上那至尊的宝座;但倘若魏青晚不能为他所用,那么二皇子的下场就是她的殷鉴,这可是当年他与魏青珑连手完成的计划。 抵达洮县已是日落时分,两人没住进驿馆,而是找了处客栈落脚。 翌日一早,韦殊寒已去查案,吩咐侍卫转告魏青晚,待他起身后再到县衙与他会合。 晏起的魏青晚慢条斯理的洗漱后,在客栈用了早膳,也没赶着去县衙,自顾自的在城里四处闲晃。 她不知为何韦殊寒没差人叫醒她,兴许是碍于她皇子的身分,抑或是有别的原由,她也不在意,不用跟着韦殊寒一道,正合她心意,至于查案的事,有他在,哪里轮得到她操心。 前日离京时,关于他们来洮县要查的案子,他只简单说了两句,其它的也没多提,由此便可知,他应是不想她插手干涉。 走在陌生的城镇里,她处处觉得新鲜,听着货郎和小贩们的吆喝叫卖声,还有孩童的嬉笑声,这里虽没有京城的繁华,但平淡中却透着一股朝气,那是一种能自由自在过日子的人才有的活力,就连长在墙角处的杂草,在她看来似乎都比京城里的更加鲜活。 踩在青板石铺成的街道上,她脸上带着淡雅的微笑,不着痕迹的望着周遭的一切,将经过的茶馆、酒肆、粮行、医馆以及作坊,甚至搭乘驿车的地方都——默记在心。 她自小长在深宫里,以往纵使出了宫,也顶多是在京城那几条繁华的大街上转转,鲜少能去其它地方,自是不太熟知一般百姓们是怎么生活的。 此时,魏青晚好奇的站在一间铺子前,看着里头展示的那几身男女衣裳,她的衣裳全是由宫里的织坊量身而作,她不知道原来坊间还有卖这种裁好的衣裳。她的目光在那些衣物上头掠过,而后多看了一袭秋香色的衣裙几眼。 她打小就穿男装,不禁好奇的想着,不知自个儿穿起女装会是什么模样。 东家瞧她驻足在门外,堆满了笑容出来招呼道:“客官可是要买衣裳?咱们店铺里有京里最时兴的款式,您要不要进来瞧瞧?” 魏青晚迟疑了一下,走了进去,让侍卫在外头等着,不久再出来时,手里多了包衣物。她买了两身灰色和蓝色的男子衣袍,样式和布料都十分普通,与城里的百姓所穿的相似,这些是为了她日后离京所做的准备。 这时,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啜泣声,抬目望去,看见一个妇人带着一个约莫三、四岁大,瘦巴巴的男孩站在路旁,两人前面摆着一块青色的粗布,上头放着数十把木梳。 “娘知道你饿了,可咱们的梳子一把都没卖出去,没钱给你买吃的,回去我再煮两个地薯给你吃。”妇人面色憔悴消瘦,抱起儿子,低声哄着。 “娘,我不要吃地薯,我想吃包子。”孩子抽抽噎噎的说。 “咱们哪来的银子买包子,梳子要是再卖不出去,咱们连租金都缴不出来,要被陈大娘给赶出门了。” 魏青晚走了过去,挑了几把木梳。 妇人见状,赶紧把孩子放下来,把梳子包起来,欣喜的道:“多谢公子。” 魏青晚看着怯怯的拽着娘亲裤脚的瘦弱孩子,问道:“这孩子几岁了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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