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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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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言一出,众人脸色各异,有发喜的,有看戏的,有怒怨的。 “庭儿要做菜?”永霖讶异,嘴角噙着欢喜,高兴她当着大家的面宠他。但做菜?他不记得她会,她分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练武上头了。 “唔,你没问题么?” “嗯。”邵庭点头。“我使刀利落,煮个菜应该不难。” “呃,是吗?”应当不是这个理,但没关系,她做他就吃。永霖不掩欣喜,心情好到甚至能不计较李思容的挑衅,平心静气地帮着李思容布置邵庭的晚饭。 李将军呵呵直笑,扯了儿子衣角,将人压回位子。 “邵庭将军一如既往,从娃娃时候就很会照顾人哪。善体人意,勤劳用心。邵岳将军有女如此,在天之灵也会安慰了。” “唔。”邵庭略一沉吟,听人提起爹爹,并不接话。 永霖的手按住她背,扬声转开话题:“李将军说得对,眼前战事重要,若无法赢了战事,咱们往后如何告慰先人?依本王所见,应当趁此刻喀喀族长忙于统合分歧,尽速与穹剜人连手,尤其要说服穹剜库洛什与咱们合作,归顺卓豫!” “都督有计策吗?”顾破甫问。 永霖一笑,徐声:“首先得和穹剜支族接头。库洛什有意合作最好,若无意,咱们派去的说客,可能因此被穹剜人献到喀喀族长面前以示忠诚……所以,最好别明目张胆派士兵去,扮成边境商人与穹剜支族交易,探探虚实。” 李将军颔首。“倘若初探时穹剜人便有意合作,最好能一并谈成,回来后即可筹备扶持大计,及早布置,扳倒喀喀!” 除了永霖与李将军以外,在场众将均以邵庭意见为首,此刻虽然心底各自盘算,表面上点头摇首,但片刻后不约而同俱看向正在吃饭的邵庭。 “邵庭将军以为如何?”一个骁卫问。 “不错,王敬的手艺又进步了。” “啊?”众人莞尔。 顾破甫哈哈笑。“邵庭将军,咱们不是问饭哪!是问安王爷提的假冒商人的计策如何!” “唔,永霖很聪明,计划不会有误。”她筷子上夹了块粉蒸肉片放到碗里,慢慢嚼完后,发现众人眉目深锁看着自己与永霖。“这是皇上的决定,咱该考虑的是派谁去。” “嗯,此行凶险,除了伪装潜入的功夫要好,还要能胸怀韬略,游说库洛什……”李将军说到这,瞥了永霖一眼,惹得永霖轩眉与他对望。李将军赶紧转开视线。“咳咳!依邵庭将军看,营里谁可担此重任?” “李将军不是属意本王么?何必借他人之口?”永霖哼道。 “哎呀,您贵为皇上亲弟,倘一不慎让您陷入险境,于卓豫可是极大损失,这万万不可啊!” “先不论危险,要与穹剜人订定同盟,遣使必须有足够份量代表皇上,依此来看,就已非本王不可了。”顿一顿,再道:“行前本王已与皇上密商,皇上也答应将结盟一事全权交由本王,交代务必成功结盟,以平服边关战乱,尽早结束战事。” 众人“哦”了声,纷纷赞誉永霖护国舍身。 唯有邵庭,一双秋波柳眉纠结。 “你向皇上说什么了?”严肃沉敛的神态,珠玉般清脆的声,一字一字凝止了大帐内正在欣悦说笑的众人,气氛难熬起来。 永霖薄唇勾着笑,眼波柔软,尽是恋栈。“夫妻本是同林鸟,我只是惩与你同林而已。” 她不悦,永霖从小身子骨弱,从先皇到他们几个兄弟,都当他是捡回来的,宝贝维护得不得了,怎可能让他涉险?除非拗不过永霖。“你威胁皇上?” 此话一出,众人抽息屏气。 “哈哈,你应当说是皇上让我的诚意打动。”永霖儒雅地搭上她右手背,专心一意地。“我只是想帮忙,让战事尽早结束。否则安王府里空荡荡的,我一个人住,夜里寂寞冷清,心中又担心你,总是忧烦得睡不着觉,我不过是想让你早点回来陪我而已,如此错了吗?” 她心头一动,被他的情真意切牵住,但脑中又想起明明安王府热闹极了。他温雅俊美,当起蜜麻花又相衬上手,小时候他说被欺负,被骂的一定是她。甚至嫁了他,她还听见坊间耳语,直叹暴殄天物。 “哇呜,安王爷好深情哪!”一个女副将不禁道,羡慕极了。 “从我们男人眼光看,也是不可多得呢。”一个骁卫接口。 “哈哈,托邵庭将军的福,让皇上允许安王爷出马追妻平乱,咱们这场仗再下来是打不久喽!” 邵庭掀眉。果然,大伙都称赞他,站在他那边。 永霖知道她想什么,以袖半遮脸,靠近她附耳道:“别生气,回头我跟你道歉。” 她睐他一眼,推他坐正,以寻常大伙都听得见的音量道:“我也去。” 永霖脸色略沉,淡道:“庭儿要护卫我吗?也好,我本就只信任你一人的。”他本不欲她前往危险之地,但他自己都做不到安静等待,又凭什么要她待在营地?他扬笑,不自禁地欢喜。“咱们总算能同进同出了。” 他感慨的声调,像是受了无尽委屈,终能一偿所愿,风流倜傥的模样霎时教人心疼,迷遍了在场女将。男人们有的不屑摇头,有的心有戚戚焉,更甚者努力学习,男女无一不张大眼睛,看尽他的风采。 “咳嗯!菜都要凉了,诸位!”李思容敲敲桌子。 “吃饭吃饭,详尽的计划等吃饱了再说。”顾破甫豪气道,随口一问:“对了,安王爷要与邵庭将军同帐,还是住马车?” “这个嘛……我听夫人吩咐。”他很乖。 邵庭莫名地起了鸡皮疙瘩,望见永霖直冲她笑。她忽略异感,思量比较一阵,他爱洁,让他去跟别人挤床一定不肯,那么就只剩一个选择。 “马车上只有暖炉,还是睡我的帐篷吧,有炕。” “好。”永霖极其喜悦,努力不表现在脸上,很乖地吃完一席饭。 晚间,青砚到将军帐里铺床,摆了从王府里带的红木大澡桶,烧了热水注满。 永霖一丝不挂,氤氲热气朦胧他精实健硕的身躯。他慵懒泼水洗面,趴在澡桶边,看对面桌几后头忙碌的女人。青砚抱了暖厚大毛巾等在一旁。 邵庭正在研究一路到穹剜的路线,听见哗哗水声,头也没抬。 “庭儿,休息一下,过来一起洗。”他撩起水,泼在胸膛上。“别浪费了热水,这天冷的,青砚要准备也不容易。” 青砚哆嗦,看看抬也没抬脸的邵庭。糟糕,主子现在心情很好,就不知待会儿还好不好。 邵庭盯着地图。 “我用你洗剩的就行。” “那怎么行?为夫怎可让夫人用剩下的水?” “我本就不怕冷,在营里都是三天才浴洗一次。没关系,你慢慢洗你的。” “喔?” 永霖沉了沉脸,都不见她反应,径自气闷地很快起身,让青砚擦干身子换上睡袍。着好衣服,他挥退青砚,吩咐不用再来伺候。 他做这些事,邵庭都没吭声,遑论投来一眼。 “我睡了。”他投入被窝,气闷地闭上眼睛不见为净。 “嗯。”邵庭熄灯,只留了一支蜡烛,仔细推敲穹剜人的守备,以及寻常如何贸易。 帐内只剩沙沙的书写声响,半时辰后,邵庭脱衣浴洗,一身干净味道上炕。她才盖好被子,永霖就一改背对姿态,翻身过来压住她,黑黝黝的眸子带怒焰。 “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丈夫吗?”质问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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