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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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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动前,徵询意见可以减低失败机率,而那时的她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问题背后,只是一种单纯的企盼。 在宁真身上,他见不到太突出、太华丽、太强烈的穿着与饰品,就连颜色的选择都偏保守。 上一次求婚,他在这间店里选戒指选了很久,心中属意招摇一点的款式,有人要解释成宣告属地也无妨;可最终,他带到她面前的,只是一枚设计简约的环戒,连钻石都未镶上。 手中握着他递出的戒指,眼却未曾停留一秒,宁真只是回应着自己的注视,点了头。没有与衣服不搭的藉口,没有钻石太大会勾到衣料的烦恼,当时的他如此确信,她一辈子都不会将之摘下。 眼轻阖,再睁开时,马廷亨回身推开了店门,来到婚戒区。 五年的时间里,推出了许多有别于以往保守耐看的新颖设计,细腻精致的雕工,单颗钻或是碎钻,镶嵌抑或座台,同样系列,不同变化……选择更多了。若他再问宁真那问题,她会怎么答? “先生,有没有喜欢的款式呢?可以拿出来让您看着,比较清楚。”店员说着。 “这个吧。”马廷亨长指在玻璃柜上敲了敲,又指着一旁的戒围表道:“帮我看着有没有这个戒围的现货。” “好的,先生这边请稍坐,”自家的戒指确实时常需要及时向国外调货,尤其他选的是较少人挑的款,店内尺寸不一定齐全。店员领着眼前客人到沙发区,倒了杯热茶。“请问先生贵姓?” “我姓马。”马廷亨应着,见店员转身,他翻起一旁的店内杂志。 当店员再回到沙发区时,身边跟着店经理。那店经理道:“不好意思,马先生以前也买过同一款的戒指,戒围是小一个尺寸,因此想和您再确认一次。” ……这样都认得出来?马廷亨看着那店经理。 “马先生可能不记得我了,”明白他的疑惑,店经理呵呵笑着。“当时是我为您服务的。”数年来服务的客人不少,单独来挑求婚戒指的男人也不少,可选择平实冷门款的,其实不多。这位客人上回来那日,正巧是自己调到此店上班的第一天,因此印象深刻;他介绍到口干舌燥,让马先生试了超过十款戒指,最后却是挑了最初选的经典婚戒。 马廷亨还是看着他,自认对眼前发线略高的店经理没有太深的印象。那眼神想确认的,是戒指的主人是否同一人吧……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?开始胡乱解读旁人可能根本没有的意思。暗自叹了口气,马廷亨回道:“当时是买得小一些没错。” 年轻时,想困住一个人的心情很容易表露在旁的事情上;如果戒指买小一号就能把人留住,那是不错的。可现在的他认为,硬生生绑紧宁真的手指并没有任何意义。 “我明白了。”店经理回头对店员说了几句话,店员离开去取戒指,他又问道:“夫人的戒 指弄丢了吗?” “嗯,是我弄丢的。”怎么就没想过送的对象是不同人呢?至少,这几年他也算花名在外,声名狼藉……马廷亨失笑回着。他们发生了很多事,他想过,可能宁真这一次不会点头,但无论如何……“是该补回来。” 店经理微笑着,身后店员取来了戒指,放在绒布的暗色平盘,向他递来。 马廷亨没有将之拿起,只是静静地看了很久,才说道:“不用袋子了,用小盒装起就好。” 从店经理手中接过小盒,收进口袋,马廷亨离开店中。 顺着商场宽敞的走道,他随意浏览两边的橱窗。在同一楼绕了好几转,耗了些时间,才往餐厅楼层移动。 上了手扶梯,远远地,便注意到一对男女略显亲密的举动。 两人说着话,谈话间男人伸手拨了拨女人的短发,她带着笑容。马廷亨停顿半晌,缓缓向两人走来。 走近时,他听见她的笑声,笑得两眼弯弯,说着:别闹了。 马廷亨停在了男人背后几步的距离,双眼锁着绽出笑容的她,直到她发觉了自己。 “廷亨。”方宁真轻唤着,被学长的孕妇运动教学逗得大笑,脸颊酡红。 那笑很开怀很不留余地,看向自己时仍是笑着……很顺便。马廷亨与她对望良久,直到她敛了笑,他才转对守文道:“你怎么在这?” 笑容很完美,却不经意透露了点杀气,丁守文挑挑眉,没有回话。 “呃……在等你遇到学长,”方宁真打圆场说着。“他刚好——”“我刚好有空,所以不介意跟你们一起晚餐。”丁守文接着她的话说道。廷亨眯细眼睨着自己,平时最爱跟人唇枪舌剑的,此刻却没开口说话,有点意思……他单手搭上身边宁真的肩,道:“宁真晚点还有别的事,所以速战速决吧。” 方宁真倏地侧过头看着学长。 良久。停留在她肩头那只手的目光移开,马廷亨不置可否,径自走进了餐厅。 气氛……有点微妙。 学长一直看着自己,廷亨一直看着学长,方宁真看着盘中的牛排,已经切下的肉块顿时重如石块,提不到嘴边又放下。 两人默默不语,这就是传说中的复仇好时机吧……丁守文嘴角微勾,道:“你们不是有事情要谈吗?” “不用在意我的,”视而不见那两人的反应,丁守文说着:“再说你们之间的公事私事……还有哪些我不知道?” 她得罪过学长吗?方宁真偷偷瞄着对面廷亨笑开露出的可爱虎牙,如果这两人开始言语较劲,她可不可以先回去…… 然而有些意外的,廷亨但笑不语,伸出刀叉从自己盘中挖走了她一向不爱的马铃薯泥,静静吃着。 “宁真,”一个巴掌打不响,丁守文还不死心地道:“我求婚你回我的话,有告诉廷亨吗?”瞄着两人刀叉同时停顿,又道:“廷亨很想知道呢,只是不好意思问你而已。” 方宁真呛了声,轻轻咳着。助理当时也在场,所以廷亨没理由不知道这事……她不知道以廷亨的个性为何没问起,但眼下学长提起,是想整廷亨还是整她? 马廷亨放下餐具,招来一旁服务生,为宁真加水。 对面的宁真低着头,耳边丁守文又说了些什么嘲弄的话,他没仔细听。马廷亨置于桌下的手隔着裤袋布料搁在小盒上……他在分心。回想第一次向她求婚时,他并没有费心去想该说些什么,只是随心所至。那是一种默契,宁真知道有一天他会问起,而他知道宁真会说她愿意。 求婚,不是看见戒指才想起的事,但他必须承认,是宁真搬离家中之后才重拾该执行的想法。很久以前,马廷亨就明白戒指不是重点,更渐渐懂了对她来说,或许结婚只是一个形式…… 手轻轻地移到了腿上,来回抚着那越来越频繁、越来越难忍受的疼痛。抬眼,宁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举动,拧着眉正想开口。别开了视线,马廷亨将餐中摺起,起身道:“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 直到过了转角处,他单手摸了摸胸口的内袋,抽出随身携带的止痛药,向服务生要了杯水。蓦地膝上一阵剧痛,马廷亨站不稳,靠向墙边,水杯跟着落地碎了。 “先生,你还好吗?”服务生赶忙冲上前来扶住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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