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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外公每天打电话来问黑曜岩回来没,并叮咛她,在黑曜岩回来之前,不准踏出黑家一步,自然也不可以"回娘家"。

  她可以安静的待在黑家,可是,她好想外公、好想她原本的家。

  在这里,和在家并没什么两样,一样有仆人伺候她,但……她就是想家。

  走到镜台前,拿起梳子梳着头发。外公交代,她要随时保持完美形象,发不能乱、脸不能脏,要让黑曜岩看到她的第一眼,有个极佳的印象。

  她不懂,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的,一个爱妻子的丈夫,会因妻子偶尔发乱、脸脏,就不爱她了吗?

  但她还是听外公的话,把头发梳的整齐。

  放下梳子,想到外公、想到芸妈,眼泪倏地滑下,她好想他们,她从来没想过会离开他们,她以为自己会和母亲一样,一辈子住在步家,住在外公筑起的城堡里,当步家永远的小公主。

  除了想家,十天来,她每天都想着水晶球里的男人,尽管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,但愈是如此,他的影像就愈清晰。

  白天,她可以到花园去走走,赏花转移思绪,但到了晚上,一个人独处时,脑里全是他冷峻的容颜——

  外公对这桩婚事的在意,连她都感觉得到,如果黑曜岩知道她心里一直在想着别的男人,会不会一气之下,把她休了?

  不,她不能让外公失望、不能犯一丁点错,哪怕只是偷偷想着,也不可以……

  下意识地拿起前一刻才放下的梳子,轻轻地梳着及腰长发,水眸一抬,她整个人赫然僵住。

  为什么眼前的镜子突然变成了水晶球,"他"就在她身后不远处?

  她没有在午夜十二点削苹果,怎么会看到他?

  桌面上的闹钟,的确显示刚过午夜十二点……

  难道是因为她太想他,所以……所以他才会出现在镜子里?

  是她的思念把他引来镜中的?

  眸底泛起水雾,此刻她的心情复杂至极,她好高兴能这么清楚的看到他,但心头却难免有一丝罪恶感。

  伸手想摸镜中的他,但又倏地收回。

  她静静地、痴痴地凝视着镜中的他,水眸载满深情。

  镜中的他站在她身后,可她不敢回头,怕一回头,他会消失不见——

  满怀爱意的双眼,凝定镜中冷峻的人影,他好高,看起来冷傲又霸气十足,浓密的黑发显得有点散乱,手里拎着西装外套,领带扯开悬挂在衬衫领口……

  这就是今生的他?眼里闪进一丝欣喜,她幻想过无数个他今生的模样,此刻,答案终于揭晓。

  她凝望着镜中的他,镜中的他也在看她。

  冷然深邃的眼神,令她着迷,她微低头,双颊浮现娇羞的红晕。

  一会儿后,他开口说话——

  "你就只会呆坐在那里,是吗?"

  冷沉的音调,在冷硬的空间里产生一种甚为契合的协调,但却把坐在镜台前的步映尘给惊吓到了。

  转过身,原本浮现在双颊的娇羞红晕,瞬间被苍白的神色给取代。

  "你……你是怎么进来的?"红唇微张,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。

  她真的被吓到了。也许她可以偷偷想他,可以和他在镜中做眼神交会,但她不可以……不可以和他单独见面,更何况,这里是黑曜岩的家,黑曜岩的房间,大大的双喜红字,还贴在床头——

  "我怎么进来的?"甩上门,走向床边,他冷然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她。"你没锁门,不是吗?”

  "我……我是说,你……你怎么走进这个家的?"

  虽然很晚了,大伙都睡了,但是,管家林叔告诉过她,黑家有严密的保全监控,住在黑家很安全。

  两道浓眉扬高,唇角微扬。"我有两条腿,你应该有看到。"

  把西装丢在一旁,他高大挺拔的身子,往床上躺下。

  "不可以,请你出去!"

  她急着起身走向床,想叫他离开,但又怕两人靠得太近,万一仆人进来看到会误会,于是慌措地退回镜台前,两手往后抵在桌上,声音因害怕而颤抖着。

  "请、请你出去,好吗?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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