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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


  风笑海笑了,一抹雾气盈上他深邃的眼,他非常赏脸的在小娃儿两边脸颊各啵了一下,一把将他扛上肩头旋转起来——

  一时之间,小娃儿咯咯大笑,紧紧抓着爸爸的大手,觉得这一切好玩得紧,根本不晓得怕。

  在一旁的秦左爱见到此情此景,泪水蓦地泛上了眼眶,鼻子一酸,背过身流下泪来。

  这就是所谓的天伦之乐吧?

  天底下,再也没有任何一幕会比眼前这个景象来得让她感动了,盼了一千多个日子,等的也只不过是看到他们父子相聚的一刻……

  是不是,她在无心之中狠心的剥夺了翔翔拥有父爱的权利?

  是不是,她自私的因为想要拥有爱情,而忘了翔翔比她更需要父爱?

  她曾经以为,翔翔那不曾见过面、不曾拥有过的父爱,是可以被别的男人替代的,然而,当翔翔见到风笑海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,却也会主动开口叫他爸爸时,她才明白,这份天生的父子亲情,就算隔了海角天涯再相见,他们也可以认出彼此。

  室内万分寂静,消毒水轻刮在秦左爱细嫩的肌肤上,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。

  经过之前那等阵仗,她不只伤了颈,也伤了手,可所有的痛却抵不上看见风笑海冷漠的眼神所带给她的心痛。

  此刻,他心里头在想什么,她一点也猜不透,他紧抿的唇瓣带着疏离,眼神始终没有落在她脸上,然而,他替她擦药的手却温柔而细腻,怕弄痛她分毫。

  翔翔被大哥带到她父母身边去了,她没有异议,因为这样对翔翔最好,至少目前是如此,等一切的混乱尘埃落定,她的世界恢复平静为止。

  都怪她!把这一切搞得如此混乱……

 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渡边的心思,就不会把翔翔搁在一个不安全的地方,让他拿翔翔采威胁自己;如果她早一点看透渡边的最终目的,就不会不明白,渡边其实根本不会加害他从小看到大、始终当他是爸爸叫着的翔翔,而傻傻的被威胁,招来这些是是非非。

  现在,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告一段落了,一切又回到了原点。

  她还是得面对一开始即存在的问题,而这个问题却让她紧张得连胃都揪在一起,失去了往日的平静。

  “你没话对我说吗?”她颈项间那道醒目的刀痕所带给他的冲击,一直到现在都尚未平复。

  “没有。”能说什么?其实,她有好多话想说,却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
  “如果没有,那就走吧。”风笑海陡地起身,拉住她没受伤的另一只手,便往大门外走去,将她轻推上车。

  “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她惶惑不安的看着他,“我累了,想休息。”

  “办完那件事后,你想休息多久都可以。”风笑海修长的双腿跨上车,关门,油门踩下,车子像风般飞驰出去。

  “笑海哥……我真的很累了。”

  “那就闭上眼睛睡一下,到了我会叫你。”

  结果,她真的累到一眯眼便不小心睡去,当她醒过来时,出现在车窗外的是纽约苏活区最大的教堂,门边的白雾喷泉洒下的水珠,是用玫瑰花的花瓣所做的,通往教堂的石阶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,微风轻送,还可见到落樱续纷的美丽景致,映衬着教堂四周挂满的粉红色彩带,四处纷飞的白鸽,美得让她舍不得眨眼。

  “事出突然,也为了保密,这是我所能为你做到最好的。”风笑海温柔的瞅着她,下一秒钟,宽大的臂弯嘉地纳她人怀,“我不会说一些恶心话,但是,我用我的生命承诺,将一辈子爱你、疼你、照顾你,你信也好,不信也好;你同意也好,不同意也罢,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,我要娶你,你也要嫁我,就在此时此地,你没有说不的权利,却有说要的义务,听清楚了吗?”

  听清楚了,听得太清楚了,清楚到她以为是在作梦。

  曾经,她是如此渴望能嫁他,渴望到胸口发疼,可现在,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,他却意外的开口跟她求婚——不,是逼婚。

  哈,她很开心,也很不开心,开心的是她终于如愿以偿,不开心的是……他终究还是先看到了孩子,才想到要跟她结婚。

  若只是要跟他结婚就好,而不要爱情,当年的她就会直接告诉他,她怀了他的孩子,而不是等到两、三年之后的现在。

  “为什么?”就算是明知故问,也要问上一问,否则就这样呆愣在他面前,让他把她拉到教堂里去结婚?不,这实在太便宜他了。

  “什么为什么?”风笑海挑高了眉,不明白这个问题问的究竟是什么。

  “决定娶我啊。这么仓促,不像你的作风。”被他拥着,该是浓情蜜意的时刻,秦左爱的声调却很淡很冷,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别人的事,而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。

  “时间是很仓促,不过我的心却一点也不觉得仓促,再说还不是被你逼的。”他不可能放她走,让她再有机会说要去嫁人,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先娶她回家,让她专属于他一人。

  是啊,被她逼的,因为她未经他同意便替他生了一个儿子现在都已经快两岁了。

  秦左爱苦涩的一笑,“我不要嫁给你。”

  拥着她的臂膀蓦地一紧,“我说了,你没有说不的权利。初,你未经我同意就偷偷生了我的孩子,让我错过了与孩子相聚的每一刻,是你做的第一件错事;后来,你没有老实告诉我,你有了我们的孩子,还想带着我们的孩子嫁给渡边牧野,是你做的第二件错事;再来,你让我的儿子差一点成为枪靶子,是你做的第三件错事。”

  “这三个错误让你失去了可以说不的权利,你的过错大到我得惩罚你一辈子,让你做牛做马伺候我这个老公。”

  何况,她亲口对他说过,她这辈子爱的人只有孩子的亲生亲,现在,他清楚的明白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他,他说什么也会再退缩犹疑,他甚至非常肯定,她要的幸福只有他给得起。

  “是吗?你甚至没问过我一句,翔翔是不是你的孩子,就这肯定他是你儿子?我们之前有上过床吗?我怎么不记得了?”左爱口气凉凉地,似在数落,似在埋怨,似在撇清。

  她这么说是在气他吧?气他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,还没有觉到两年多前的那一晚,究竟是哪一个女子在他的大床上留殷红的血渍。

  风笑海的心轻轻地为她疼着,布着些微粗兰的指尖温柔拂去她脸上被风吹落的发丝。

  “是我的错,我允许你气我一辈子,不过,这改变不了你必须马上成为我新娘的事实。”他轻柔的嗓音如春风拂面,就像他掠过她发丝的指尖那般温柔,带给她一阵悸动。

  那一夜,因为夏绿艳为了师兄顾惜风的不告而别,伤心欲绝的躲了起来,而他,疯狂的找了夏绿艳一夜,后来在一间常去的酒吧里喝了好几瓶的酒,直到几乎醉死为止,不,应该说他已经醉死了,至少,他真的醉到分不清那个扶着他离开酒吧的女人是谁,又是谁跟他一夜云雨,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,他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家的大床上,那个女人留下来的只有一抹鲜红的血渍。

  当时,他四处查探这个女人的下落,可是就连酒吧老板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因为当时酒吧忙着打烊,只想速速送走他这名醉汉,也没多留意是哪个女人把他带走的。

  可,现在回想起来,一切却又有迹可寻——

  知道他住的地方,又可以找到他常去的酒吧把他带走的女人,事实上并不多,只是自始至终,他都未曾把秦左爱列入怀疑的对象。当年正在纽约念大学二年级的她,不再像小时候一样老爱跟前跟后的,偶尔见到他时也只是淡淡的、礼貌性的一笑,便回到自己房里去,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女人可能会是她。

  或者该说,她的冷静过于常人,就算第二天晚上他找上了她家,她也和平常一样,若无其事的向他点头微笑,然后回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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