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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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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士元脸色瞬间黑了一半,他赶在吴忧替他做出更多的背书之前,握住她的玉腕就往外走。 “士元哥,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吴忧顺从地随着他走。 郎士元只想带她离开医馆,免得她替他接下更多的活儿干,但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儿,干脆不答。 “你怎么会住在孙大夫那儿?”她问。 “他昨儿个硬是随我去张府,要看我怎么医治张天霸,离开张府后,说是有些医理想找我求证,邀我到他医馆长谈,就这么住下了。”郎士元淡淡地解释。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,他的医术令孙大夫折服,所以想求教于他。 “真没想到你会答应,你的性子原是不容易与人热络的啊。” 郎士元睨她一眼,她倒是挺了解他的。“我一些随身携带的用药快用完啦,医馆的药材很齐全,正好可以补上。” “原来如此。”吴忧点头,接着满脸期待地仰望他。“那士元哥,你今晚要回咱们老家住吗?” 郎士元生疏地推却。“那是你家,可不是我家。” “我家就是你家啊。”她娇嗔道,觉得他这么说太见外了! 她的话,温暖了郎士元的心。然而当年虽曾寄住于吴家,但如今几年不见,吴家其他手足对于他的归来,或许有不同的看法,他并不愿意冒然打扰。 “你这么早进城找我,可有事?”他不想回应吴忧的话,转了个话题。 “对了,是有事。”吴忧拉着郎士元的手,往城门方向走去。“阿满好像快生啦,你帮她看一看,可好?” “这事儿要找产婆啊。”郎士元停步,不让她拉着走。 “产婆不去。”吴忧心虚地垂眸。 郎士元立刻心生不满,没想到这里的百姓还是跟当年一样,不管别人的死活。 “产婆为何不去?阿满又是谁?我虽是个大夫,到底是个男子,若要帮她接生,她夫婿可会同意?” 吴忧拍胸脯保证。“阿满是我的好朋友,她夫婿跑啦,找不到啦,所以不会介意的,而且我只信你的医术,换做别人要帮阿满接生,我也不放心。” 郎士元一听吴忧只信任他的医术,那比旁人千句恭维更令他高兴。“阿满住哪儿?你先去,我回去拿医箱。” “她就住在咱们大宅外,左侧旁的小径上。那附近的景色跟以前有些不同了,士元哥,我在小径入口等你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 吴忧见郎士元快步往医馆方向走去,自己也转身往城外走。 太好啦!等士元哥看过阿满后,她再邀他回宅子里与大伙儿见面,然后他顺理成章地住下,从此,他们又能快乐地在一起过日子啦!她一厢情愿地盘算着。 而疾奔回去拿医箱的郎士元,还不知道他正要面临自行医以来,最严重的一场考验。 片刻后,郎士元背着医箱,转进城外吴家大宅的路上,眼前的美景,使他一下子不确定自己置身于何处。 这儿的变化出乎他的意料,放眼望去,那层层叠叠各式各样的群花争艳,他印象中的荒凉之地,如今已成一片花海,恍若人间仙境,美不胜收。 这方向是通往吴家吗?郎士元有些犹豫。这里的主人显然是风雅之上,极为爱花,因为放眼所见,全是花圃,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当初的居住之所。 郎士元绕着花海的外围,朝花圃内打量,不远处,有些家丁在走动,全是些面生的脸孔,花圃左侧尽头,是一大片竹林。 伫足打量,他记得这个地方。与周遭的美景相较,这片竹林令他感到亲切。 小忧是说要在这里等他是吗? 郎士元将外衣下摆系于腰上,进入竹林。 这里没变,他还有些印象。小径的宽度、弯曲的方向,他仿佛可以看见少年时的自己在前方走着,手还紧牵着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小忧。 时光飞逝,多年以后重回旧地,他对这幕景象,熟悉得恍若自己从没离开过,而自己对当年的小姑娘的心意,至今没有改变过。 小径的尽头,是两间朴实的竹屋。这竹屋是当年他师父天风姤初到顺昌府的落脚之处,也是他拜师之处。竹屋四周整齐干净,显然常有人打扫。 “打扰了,有人在吗?”郎士元走近屋舍,出声探问,可并无人应答。 他走进竹屋,里面的摆设一如当初他所离去时般,且一尘不染。 是谁住在这里? 郎士元对于屋主细心养护此处,顿时心生好感,欲结识,只是人呢? 他走出竹屋,在竹林内信步走着,少年时的点点滴滴又回到脑海中…… 浓密的竹林里,鸟儿啁啾,仿佛在欢迎从远方归来的游子。 这里算是他的家吗?想定居于此的念头油然而生,那颗流浪已久的心,恍若找着了归属的地方了。 忽地,他的眼角捕捉到一闪而逝的衣衫裙摆,消失在前方的竹林里。 郎士元好奇地尾随追逐,迈入竹林的另一侧。 一处自地医涌出的泉水,积成了一汪小水潭,在它的周围布满了点点的七彩小花,潭边躺着一块平滑的大石,光线从天而降,在水潭上方折射出一道七色彩虹,两只小免儿正在水潭边饮水。 蓦地,一阵幽幽的呜咽声自大石后传出。 “谁?”郎士元喝问。 吴忧自大石后立起身,双眸泛着泪光。 “士元哥,是我啦……”两颗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,自她白皙的玉颊边滚落下来。 “怎么啦?”郎士元怜惜地放柔了语气。见她轻盈地跃上了大石,赤裸着双足,像不小心坠入红尘的仙子。 “我想抱阿满等你来,可它不给我抱,方才掉入水里啦!”她抹去泪珠。 “阿满是谁?”他被她绝美的身影给迷得忘我,尚回下了神。 “士元哥,你答应要看阿满是不是快生了啊,忘了吗?” 喔,是那个阿满。郎士元终于记起来了。“你说它掉入水里?”他立即丢下医箱,跟着跳上大石,目光往池里搜寻。“她在哪里?”糟,人命关天,他怎么恍神了? “方才我已经将它抱到那里啦!”她指指大石旁的草丛里。 郎士元只看见一只湿漉漉的虎斑杂色肥猫,正不断地舔着身上的毛。“阿满……她在哪里?”他有抹不祥的预感。 “在那里舔毛啊——”吴忧指给他看。 “你说的阿满是只猫?”他危险地眯起眼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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