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阁网 > 苏盈 > 维纳斯是单相思 | 上页 下页 |
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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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啧啧,别扭,真别扭!老婆啊,跟俺们那儿子像不像?” “嗯,还真像呢!”老板娘笑着点头附和丈夫。 “爸!妈!别老当我不存在行不行啊?”正在收拾桌子的伙计转头抱怨,陶治治一看那男孩,吓!麻子脸斗鸡眼罗圈腿,哪里像他了?他可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陶公子,哪里像这个豆浆店的小伙计了?陶治治深受侮辱地鼓起了腮帮。 “那小姑娘不错哦,跟你很相配呢!”老板娘一句话把生气的陶治治哄得顿时心花怒放,眉开眼笑。 “谁、谁要跟那种……女人相配了?”陶治治扭扭捏捏。 食客和老板、老板娘、老板的儿子都笑,笑得陶治治忍不住逃跑。 “真是可爱啊!”老板娘望着陶治治的背影赞叹。 “男人家怎么可以用可爱来形容?没出息!”老板粗声道。 “哟,可爱又怎么了?当年我还不是因为觉得你可爱才嫁给你的?”老板娘斜睨老板。 “谁、谁当年可爱了?”娃娃脸的老板红着脸大声反驳,“人家不是一直都很粗犷的吗?” “是哦是哦,以为留了一嘴胡子就叫粗犷了,那这世上粗犷的东西可真不少呢!”老板娘笑眯眯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照片给老熟客看,“看看,是不是很可爱啊?” 老食客赞叹地惊望老板,“真的呢!” “老——婆——”恼羞成怒的老板开始发火了。 麻子脸斗鸡眼罗圈腿的儿子认命地接过被老爹甩丢的长筷子炸油条。 “老板和老板娘的感情一直都这么好呢!”老食客边付钱边笑道。 “是啊,是啊。”麻子脸斗鸡眼罗圈腿的儿子叹息,看着那对追来打去连生意都不要做了的爹妈,“呜……”被油烫到手的儿子忍着痛。做人儿子,真是命苦啊。 陶治治逃回家里,他的手机正在沙发上狂响,以为是姬草草打来,陶治治飞身过去接起,却是老爹的声音,好失望。 “O型Rh阴性血?我是O型血,但不是O型Rh阴性血,怎么了?突然间问这个做什么?喂?喂?” 挂了? 陶治治对着电话发呆,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电话里老爹的声音听起来为何有些慌张?不像老爹一贯的风格。 电话铃又响了,陶治治接起来,这次是姬草草!他一下子太紧张,心扑扑地跳。 “什么事?血型?我是O型血……O型Rh阴性血?我不是,喂?喂?” 挂了。 怎么回事?为什么老爹和姬草草都来问他同样的问题?未免太巧合了点吧?陶治治的好心情突然被破坏殆尽。 那天为了他做杂志的事,老爹当他和周君胜的面询问姬草草的一幕突然被回想了起来,跟今晚的两通电话联系起来,真是有些古怪呢!还有那天在停车场时老爹跟姬草草之间怪异的眼神,那种感觉……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似的。 陶治治拨打姬草草的手机,没人接听。 他再打老爹的手机,过了片刻,老爹的声音在那头出现,周围很嘈杂,而在那哄乱声里,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,他什么都没有说,便切断了电话。 老爹的花心并不因为年岁增长而有所收敛,他有很多年轻情人早就不是什么秘密,母亲会被抛弃,年老色衰也是其中原因之一吧?但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因此恨过老爹,母亲与老爹之间的事情,作为儿子他觉得自己没有置喙的余地,老爹跟比他年纪还小的女孩子交往,那些女孩子看中的是父亲的钱,父亲看中的是那些年轻的身体,存在的不过是交易罢了,既然是交易,双方你情我愿,也算正当,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。 但是,他没有想到,老爹和姬草草也……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杯酒坐下来,脑子里映出一副画面:姬草草赤身裸体躺在老爹的怀里。他一口吞下整杯酒,再为自己倒了一杯,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,将双腿架在桌子上,酒意渐渐上涌,他视线逐渐茫然,而在那片茫然的深处,是一片隐隐的疼痛。 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,很快发芽蔓延。 偶然在走廊里看见姬草草和老爹说话,开会时看见老爹对姬草草投来的一瞥,都能引起他联翩猜疑。 他最近的心情不太好,是太累的关系吧,他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,一些小事情都能惹他发火。这些天里挨过他骂的人上至发行部经理下至行政助理,无一幸免。发行部经理为了一笔过高的快递费被他把单子砸在脸上,行政助理则为一个拼写错误的英文传真而被骂得眼泪汪汪,搞到后来人人自危,进他的办公室都战战兢兢,好像那里是布满地雷的雷区,胆小的甚至都央求姬草草帮忙送文件进去签,因为在这片雷区里,只有姬草草能够幸免遇难。 深夜,独自加班的陶治治累得睡着了。 他睡得很不安稳,在梦中挣扎着。他梦见夜雨滂沱,他买醉归来,姬草草等在门外,她的发丝湿漉,嘴唇发紫,她昂着高傲美丽的头颅,鄙夷眼神冰冷刺骨,她一掌掴过来,毫不留情火辣辣地掴在他的脸上。“你还是男人吗?”他从未见她那么失控过,她的衣服全都湿了,她全身发抖,不知是冷还是激动,她的脸上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。他知道他让她很失望,那段日子里,连他自己都对自己失望。 “啊……啊啊……啊啊啊啊啊——”陶治治凄厉地惨叫着醒来,冷汗淋漓,头痛欲裂,窗外灯火辉煌。他睡了多久?案上台灯调得温柔,幽幽地亮着。 他直直地瞪着天花板,目光呆滞。 “你醒了?” 他惊跳,扭头,看见姬草草站在门口,她的肩膀靠在门框上,背后的灯光将她拢在朦胧光晕里,她是那么娇小玲珑,那么地令人心动。 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陶治治的声音因刚醒而有些嘶哑。 “妈妈听说你加班,硬是要我送汤过来给你喝。” “现在几点了?” “晚上十二点。” “这么晚了?” “是啊。” 对话似乎有些无聊,于是沉默了片刻,姬草草复又开口问道:“你饿不饿?要不要喝汤?” “好。” 她把保温瓶拿进来放在他的面前,“慢用,我走了。” “我送你。”陶治治冲口道。 姬草草回眸,睫毛忽闪,陶治治的心也随着忽闪。 “也好。”她坐下来,随手翻着杂志。 “草草。” “嗯?” “你是专程送汤给我的吧?”陶治治越过茶几攥住她的手腕,姬草草挣扎了下,没有挣脱开,她看着他,一丝惊惶懊恼掠过眼底,手指微微颤抖起来。 “你想干吗?”她质问,但是这句话从那双娇嫩微颤的双唇里吐出来,却没有丝毫质问的力度,看在陶治治眼里反而十分怜人。 “你的手受伤了,是煮汤时烫伤的吧?” 他紧紧捉住她的手,头微微偏侧,唇舌微舒,将那雪白无瑕的手指含进口中,轻轻吮吸。姬草草瞠目间忘了反应,从指尖传来又湿又热又软又痒的感觉蓦然令她全身发热,就好似有道电流鼠窜过全身,她羞红了脸颊,扬手正想赏陶治治一巴掌,陶治治蓦然欺身而上,一手扣住她的双腕过头顶压在沙发背上,溜滑的舌头瞬即吻进了唇内。姬草草推不开力大无穷的陶治治,男女的体力差异在此刻毕露无疑,努力维持的瞪眼状态在晕沉里变得越来越难坚持下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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