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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


  其中一个稍高的女子说道:“圣姑,我们是拜月教的护法,属下名唤:月轮;她是属下的双胞妹妹月痕。我们奉教主之命,陪同黑苗圣姑前来接您回苗疆。”

  “回去做什么?”她轻轻撩起柔顺的长发,动作十分优雅地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。

  “圣姑,您是白苗的继承人,属下必须将您安全送回总坛,然后与黑苗圣姑角逐,得以选出下任拜月教主。”

  “我不懂得任何苗疆蛊术,无法驾驭那些珍奇异兽;更不识得南蛮花草树木,如何运用它们御敌?你们瞧得清楚,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连自保的功夫都没,要怎样服众?”

  “这……属下们无权置喙圣姑的命令,既然教主已经下令让我们两姐妹带您回去,那就不管任何理由,您都势必要回苗疆去。”

  “如果不答应呢。”她扬眉问道。

  “那就莫怪属下无礼,即使搅得洞庭湖天翻地覆,也要带您回苗疆复命。”

  两个护法说得一板一眼,口吻不含一丝感情色彩。

  这时,苗奉月推门进屋,她看到屋内的两个黄衣人时,胸中不禁燃起怒焰,“我说过你们的任务,你们也该清楚自己的职责,难道想逾矩不成?”

  月痕欠身施礼,“圣姑,教主除了交待咱们听从你的指派外,另外还有完成一件事,那就是把白苗圣姑带回,这一点希望圣姑谅解才是。”

  “你们——”

  玄龄揉揉太阳穴,乏力地说:“你们不要吵闹,我这里又不是拜月教的总坛,要闹回去闹。月轮月痕,你们不要光明正大地出现,这样的打扮太引入注目,会坏了黑苗圣姑的计划,等到事情一结束我自然会跟你们回苗疆,所以现在你们都别再现身,清楚了吗?”

  “你答应跟我们回去?”两个护法异口同声,以为听错了。她们都做好强行带人的准备了,哪里料到会这样顺利?

  “不错。”该面对的始终逃不掉,何况,她一走会连带着解决很多问题。

  两护法兴高采烈地一齐点头施礼,“属下暂且告辞,圣姑保重。”

  等她们一离开,苗奉月顿时变脸,五指扣紧玄龄的脖子,杀气腾腾道:“你想反悔?”

  “我若返回,就不会承认那些计划是由你来完成的。”玄龄面不改色,只是有些苍白虚弱,“你以为,中原武林失去的几样东西是容易得来的?丢了《易筋经》,少林在江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,难以保持千百年来的泰斗风光;洞庭湖的舆珏可以调动八百里精英;加上剩下两样我说的物品,你一旦得到都是不世之功,假如我想邀功,则大可不必与你协定,回去当圣姑就好,何必多此一举?”

  “我看你自始至终都在耍我们!你先前答应,不过是稳军计,等你目的一达到就撕毁当初的契定。”苗奉月阴冷地笑道:“我的忍耐也有限度,你最好不要惹恼我!否则,我可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,到时,你就等着慢慢收拾残局吧!”

  “我回……苗疆根本不……影响你继承衣钵,你不必……为此挂……怀。”玄龄一阵咳嗽,忙以绣枕旁的帕子拭唇。

  苗奉月抢过来,展开一看,绣帕上一滩刺目的血迹!

  “你开始吐血了?”难怪她要回苗疆去,看来八成是难以忍受这病痛的折磨。

  “是,我开始吐血,然后会低烧,接着是红疹,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?”玄龄抹去嘴角的血痕,半是嘲弄半是感慨地说。

  “你决定回去,是为这个?”苗奉月觉得事有蹊跷,“你会答应嫁给我们黑苗的男子来保命?风烛呢?你不是背叛了他?”

  “我背叛的何止是他?”玄龄一勾唇,淡淡地说:“我会把能给他的都给他,算是我欠他的,以后生生死死、男婚女嫁互不干涉,我不会再过问他。从今往后,我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就好,毕竟,我是个平凡的女人,能负担的仅仅如此。”

  “你却洒脱,倒枉费那个男人一场空欢恋。”苗奉月鄙睨地瞥向她,“我以为君玄龄有多高贵的情操,看来也不外如是,难逃生死束缚。你可知道,风烛已看穿了我的身份?不过他迟迟不动,那是因为他以为你在我的控制之中,所以畏首畏尾。”

  “我难道不在你的控制中?”玄龄好笑地下了榻,来到梳妆台前梳发,柔顺滑腻的发丝在指尖穿梭。她望着铜镜中的人影,与有荣焉的骄傲不曾掩饰:“他是风烛,我们瞒得他一刻,能瞒一辈子?既然目前他认为我被你掌控,那最好,你就顺着他的意思玩下去,这个时候他不会轻举妄动坏你的大事。”

  “你可真是狠哪。”

  “客气。”

  第八章 销魂

  午后,阳光明媚。

  淡淡的熏风拂面,吹散桌上一大落纸笺。

  正在写字的玄龄一皱眉,弯下腰准备去拾那些凌乱的散笺,突然间,就觉得后腰被人揽住。

  “中午大好的光阴,你不休息在弄些什么?”

  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,她轻轻一笑,小猫般乖巧地顺势靠去,偎入她魂牵梦萦的港湾——

  对她的举动,风烛是越来越不能理解。

  “玄龄,你想怎么办?”

  玄龄侧过头,水灵灵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看,“什么怎么办?”

  风烛埋首在她的颈窝磨蹭,粗糙的手指划过细嫩的皮肤,“你已是我的女人,难道你要我娶别的女人?”

  她刚要开口,便被他截断——

  “你再敢说‘是’ ,我就掐死你,然后去当和尚!”

  闻言,玄龄哭笑不得,双臂环在他的腰上,嗔道:“说出来都不怕羞,哪有你这样的和尚,把佛门当避难所呀?你若出家只管去便是,怎地拿我当借口?你自去,我嫁别人!”

  “你敢!”明知是开玩笑,他仍怒不可遏,“你最好连这个念头都不要有!不然,真有那一天,我会要那个男人血溅五步!”

  “痴汉!天下芳草何其多,怎就吊在一棵树上?”她真不晓得是该开心还是忧愁,“大丈夫何患无妻?”

  “我就认准一棵树。你不要给我在这个关头打退堂鼓。我明白告诉你,君玄佩自有唐孤鸿消受,与我无关,你别在那儿乱点鸳鸯,听到没有?”

  她格格娇笑,“你总是不把佩儿当个姑娘看,什么‘消受’,多难听!”

  “别东扯西拉,说正题!”他又开始不耐烦了。

  “说说说!我的好哥哥,你就是沉不住气。”她的小手拍拍他,“明日就是爹的寿辰,我自会当面给他解释,小妹和唐孤鸿的事情,不会有问题的。”

  “他们不会有问题,我们呢?”她一直回避的就是他们之间的问题——她不愿嫁给他,是何道理?

  “我们之间哪有问题?”玄龄眨眨眼,明知故问。呵,也只有在他面前,她才会全心全意去当一个娇柔的小女人。

  “你耍我?”他眯缝着鹰眸,不悦地沉下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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