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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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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上何须多此一举,愿为陛下献艺的人多着,只要王上开口,其他人必定——” “朕不要别人。”杭煜来到她身后,温柔的话语揪紧了她。“唯音,你听清楚,放进心底——朕,想要的,就只有你。” 娇躯一震!葱白玉手极缓极缓地交叠在身前,捏得死紧。他说的必是琴艺……没别的意思、没别的意思。 “你若娴熟此道,朕就想听你弹。朕要知道你的一切,不准隐瞒。” 她一咬牙,不想去揣测那意味着什么,当作没听见,鼓足气势,就要往外奔。 “唯音,真不愿为朕弹琴也罢,至少与朕约定,我不为你伤任何人,你也不准乱来、不准逃,尤其不准再让你自己受伤吃苦,听明白了?” 他明明抓紧了她弱处,大可予取予求的,却提出了个像是万分疼惜她的约定。 她都糊涂了,他这么扰乱她心思,彷佛不拿她当敌人,根本是……宠她了? 她得离开!愈快愈好,愈快愈好! “唯音!”他再次厉声唤住她,欲言又止。 她顿住脚步,不知如何是好,默然等他下一句。她恨不得快走,却又走不了。 “唯音,当时……朕只当你是个图谋不轨的刺客。”嗓音几乎隐匿喉间。 “……那与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呢……”她霎时噤声,因为杭煜突然追上她、强硬地扳过她身子,逼她看向他灼灼的目光,让她避无可避。 “当时朕若早知是你,今日也无须召人来了。” 她心跳如狂雷,纷乱不平。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说一些令她难以理解的话语。“音……朕,从没想过要伤你。” 她推开他,不想听他啰嗦,冲出宝物库正门,急得差点被自己裙摆绊倒。 那话中过分的疼惜究竟是怎么回事?他说……他不想伤她?可又为何还要一再逼她呢?这家伙,要作戏也别冲着她来! 她不会相信他的。她不会相信他做的任何事、说的任何话。她、不、能!杭煜望着娇荏身影急匆匆错愕离去,留下他站在一片孤寂里。 “唯音,才夸你聪明就变傻了吗?明明能将全天下男子玩弄于指掌间,却不知善用己身……朕给了你多次机会,你却始终不肯领情……真逼朕用强,你如此娇弱,要怎么承受得起朕的怒气?可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。朕虽不想伤你……” 他森冷笑着,握拳直撃向石墙,壁面印出深凹拳印同时,瞬间也染上怵目鲜血。“……却不表示朕不会。” 潘餮饕连日来,伏云卿一直称病待在房里,不想与杭煜过于接近,拒绝他接见,毕竟那日潜进宝物库的事,他没再积极追问她什么,反常的沉默更教她心惊胆跳。 那日他明明就对她的身分诸多揣测,极感兴致,现在却只字不提,难道说他已有答案?她心中猜疑更甚,不安到了极点。她不能留下,但还有其它出路吗? 终于到了这天,东丘王杭煜亲自为大齐重华王伏云卿举行厚葬,让安阳全城百姓群聚城中,为英年早逝的重华王哀悼。 伏云卿原以为按大齐仪典,女子不能出席,但杭煜执意要她同行,说她不去是对重华王大不敬、太过无情,她只好勉为其难在众人侧目中,一直待在他身边。 杭煜端坐五丈高的祭台上,后头分立两列将领与亲信,听主司祭官姑在最前头执掌仪式,先是歌功颂德,继而指挥底下乐师与舞姬吟唱指路歌、跳着开路舞,过后接着奏出送魂调与送灵舞,最后盖棺。 歌舞结束时,送葬行列便准备出城,将重华王葬于城西二十里外的小山丘上。 受命跟在杭煜身后无法离开,伏云卿只能强自忍泪,在心中默默祈求兰础将军谅解。等她逃出这里,一定会亲自去见兰襄,确认将军的女儿安好无恙。 仪乐祭曲进行时,杭煜始终慵懒地斜倚椅背,以手支颔,闭目凝神,不知思忖着什么,但俊颜上总挂着一抹神秘微笑,像正等着什么有趣的事发生。 乐音一停,众人陆陆续续步下高台,但杭煜动也不动,连带伏云卿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走。 最后,他总算出声。“唯音,重华王下葬之后,再无法相见,或许你想更近一些瞧你主子最后一面?那就快去送棺吧。” “理当如此。”她垂首称谢,匆匆转身要跟上其他旧日部将。 他轻叹一声。“你近来少笑,其实早该去看个究竟的。看看绝对会让你开心些,毕竟,那里头不是伏云卿的尸首。重华王尚在人世。” 狂风大作,宛若落雷平地起,雷击不偏不倚打在伏云卿身上,惊得她脑中一片空白。心若连击擂鼓,脚步乍停,她不敢回头。为何……杭煜能说得如此斩钉截铁? 杭煜立起,缓步走向她,站定她身后,在她耳边低语:“你不认为,其实伏云卿……还活着?” “王上这问话未免不智,若否,眼前尸首又是谁?” “是谁,朕不清楚。但重华王还活着应毋庸置疑。眼下怕只是障眼法。传闻重华王身长七尺,从留下的盔甲来看,身形更为纤瘦;听闻他屡遭刺客,身负重伤久病虚弱,打第一眼,朕就认为眼前这副尸首太壮,不像传闻之人。朕可有说错?” 他的手臂没碰着她,却自她腰际不偏不倚移到她手臂上方;她能感觉他指掌恰恰在她旧伤之处陡然停下。就听见他嘀咕不停: “总觉得此事太巧,主子与奴仆啊……竟伤在同一处。不过……你与他,身长差了五寸之多呢。” 她松了口气。他应该料想不到她平日好面子,在尺寸上头动过手脚,靴子都是特制的,里头一直垫得高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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