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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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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很想问阿宁怎么了,但看襄知没问,也就没开口。 襄知复习功课的方法很简单。“今天有什么要教小知老师的?” 孩子们起先没有反应,襄知静静等待,几分钟过去了,小云拿出一本书,牧洛亭惊讶地发现那是英文的,接下来的事更让他意外。 小云找到其中一页,把书推过来给他。“你念。” 牧洛亭看向襄知,她眼中透着趣意。他定睛扫了一眼小云指下的那行,居然是济慈的诗。 他念出声:“A thing of beauty is a joy for ever!” 他抬头环视一周,大家都在看他,阿宁不再拉长着脸。 小云说:“不太糟。” 他微笑。“谢谢。” 小云隐道:“A thing of beauty is a joy for ever。” 字正腔圆,标准的美式口音,牧洛亭睁大眼。他在美国读过两年书,也不敢说自己发音更道地。 “再念一次。”小云对牧洛亭说。 要丢脸了,牧洛亭很努力地模仿小女孩好听的口音:“A thing of beauty is a joy for ever。” “Beauty跟joy要说慢点,上扬一点。”小云说。 牧洛亭乖乖重复,遵照小老师的指示。 “好一点了。”小云严肃的眼光可比大学教授。 阿宁笑了,山山拿起红色蠘笔,不用看书就把这句诗一笔一笔写出来,稚气歪斜的英文字母,却完全没有错误。 为什么这么多时日了,这些孩子还能不时让他感到汗颜? 整个过程,襄知只是微笑不语,牧洛亭成为唯一的学生。 孩子帮他“上”完课后,家长来接送,都已经习惯看到牧洛亭,点头招呼,没人特意搭讪。这个大帅哥脸上给人冷峻的感觉,站在小知老师身边有种不和谐。 孩子走了,襄知收拾教室,牧洛亭熟练地排好桌椅,看她动作快速地打理完毕,他心又开始跳。 “小知——” 她拾起外衣,抬眼看他。 “我今天说了一些不得体的话,请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 她的大眼眨也不眨地,看得他有些招架不住。 “不是真心?” 他立刻答道:“当然是真心话,只是表达得很粗鲁,而且……”他有些赧然地说:“也没有权利那样说。” 当着她的面把老友像情敌一样赶跑,还用上老板的架子压人,怎么解释都不通。 “你收回?” 他想也没想:“不!不收回。”虽然觉得幼稚丢脸,但他不后侮,似乎不这样霸气示意,警告每个想接近她的男人,他就不痛快。 她眼中有些深思,还有……疑惑?他不确定,向前一大步,想看得更真确些,鞋尖几乎碰上她的。 她的眉梢、眼睫、一颦一笑,这些日子以来变得比他在镜中的自己更加熟悉。在这里帮忙教孩子,他总喜欢盯着她瞧,常被小云不悦的声音唤回神。 在她清澄无杂质的眼中,他看到了什么呢?纵使觉得他没有看到不耐、厌恶、气恼,也不敢贸然断定,因为人总是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。 看着,却还是不够,他的双手不自觉握上她的肩。 “真是同志?” 他手僵在她纤瘦却硬挺的肩头。 她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女人,那她的意思很清楚,会对襄依、优年、任何女人都没感觉,而对完全男孩打扮的襄知起兴趣的话……她真的怀疑他的性向? 这让他顿住。孩子们也问过,他没有想过同志不同志的可能,但对她真正起了兴趣,难道不是在发现她作少年打扮那一天? 这让他自己也开始疑惑,不过这似乎……对他的感觉没什么影响。 “就算是吧,”他沉着道。 她眼中有些什么动了动,看他的眼光带着新的审视。 他坦然回视。跟同志沾上任何边,对于异性恋男人来说常常是大不讳,好像男子气概严重受损,他却没有那种感觉。同志朋友他也有,有时被同志搭个讪,他觉得意外,耸肩自嘲,原来派克常说他可以男女通吃,就是在说这个。 他知道自己外貌如何,占了先天上的优势当然不能太不知感恩,也不是没有利用过自己的笑容和身高来为杂志打造形象,毕竟一个帅总编总比丑总编吃香,但真要说他因此而自命不凡,他才不屑。 男人要比的是头脑和意志力,他才不在乎外貌和钱财。问题是一向自豪的头脑和意志力,频频在这个女孩身上破功,让他无比挫败。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进入那个与众不同、绝无仅有的一颗心? 他直视她。“喜欢就是喜欢,在意是同志的话怎么还会喜欢?你是人是鬼是外星人都一样,是男的又怎么样了?”说得淡定,也说得斩钉截铁。他真的好想把她拉近一点,再多说一些,让她明白他的感觉。 她的目光从他的脸移到他在她肩上的手,他差点把手移开,又舍不得;她没有抗拒、没有后退、没有叫他移开,他受宠若惊不想松手。 即使是第一次这么亲近的碰触,很快又觉不够了,他不自觉又将她拉近,就要拥入怀中。 “牧洛亭。” 他凝住,俯视那张近得可以吻下去的嘴,心中万般冲动,却被她的轻唤生生止住。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全名。他对她不再是牧总编了吗?不是她的上司、同事? 他笑了,笑得开心。“嗯?” “放手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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