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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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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么多问题,我要从哪一个开始说?”她怎么忽然想到这件事? “就由最简单的开始……” 秦晓兰瞧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私语,想起自己一人踽踽独行,心中孤独戚顿生,加上想起谢希梅对她的批评,一股闷气窜出胸口,流窜到眼中,最后爆发出炽盛的火焰。 她紧握掌心的刀刃,既然她不能做出“爱的真谛”药汁,也不准府中其他姊妹有这机会可以做成。 轻巧的脚步有如猫走在地上,既优雅又听不到脚步声,一步步的朝着他们站的方位迈进。 穆咏喜眼眸觑到她抬高了手,手背上青筋暴突,惊声警告,“小心背后!” 谢希梅回头一看,却感觉眼前的人儿将他推了开来,一道亮晃晃、白闪闪的疾电从上空劈了下来。 定睛一看,只见刀锋顶住穆咏喜的前陶,狠狠往她的心脏刺去。 “不——”谢希梅嘶吼着,声量大得仿佛干军万马来回冲杀。 她死了! 千万个自责的声音在他耳中阵阵响起,明知道她有生死一劫,为什么还掉以轻心?为什么还跟那种女人多说废话? 愤怒激发仇恨,他一个旋身,踢飞秦晓兰手中的刀子,再一记狠踹,她随即发出惨烈的尖叫,整个人便向外飞了出去,重重的直撞到门柱上,口中喷出大量鲜血,身子慢慢的滑落在地上。 谢希梅心中涌起惊滔骇浪,神色冷酷,脚尖一踢,刀子如有灵性般飞往他的手,浑身进出森然杀意。 眼见刀尖往秦晓兰颈子刺去,一道虚弱喘息声音飘了出来。 “小——梅——子——”嗓音细碎几不可闻,却仍被他听见。 危险的刀锋惊险停住。 谢希梅二话不说丢下刀子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原本死寂的眸子透出惊喜光彩,也恢复应有的人气。 “咏喜,咏喜。”声音轻颤,泪水滑落。他独特的妻子,干寻万觅的伴侣没有死。他喜出望外隐隐低泣着,“谢天谢地,谢天谢地。” 他第一次对自己算命失误开心得不得了。 “小梅子,不要杀她,她是可怜之人。”只是生不逢时。 “小梅子——” “我明明看到刀子往你的胸口刺去,为什么没事?”谢希梅不想听到她为那种女人求情,打断她的话问道。 “是这个救了我。”穆咏喜从怀里拿出那尊瓷偶,菩萨的背后进出一条裂缝,显出刚刚刺击力道之狠。 看到这副景象,穆咏喜惊讶万分,连算尽天下事的谢希梅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 世事都有一条暗藏的轨迹,逃也逃不了、躲也躲不去。 一切都在天的掌握中,没人例外。 满山遍野的映山红在暖风中飘零,转瞬间,桃红李白的世界变为蓊郁浓绿,显出慵懒与倦意。 乡间小路有辆马车快速的奔腾,气喘吁吁的马匹一看就知赶了好几里路,显得疲倦不堪。 一个转角,隐没乡间的小径上出现另一匹马车,伫立马车旁就是多日不见的孙睦。看到孙睦并不稀奇,稀奇的是马车后面竟然备有两个大棺材,静静的横躺在路径旁的草丛上。 看到他们俩一起出现,呆愣的孙睦涌出喜极又惊奇的表情。 “公子,我就说你会没事,一定会平安的回来。”他照着主子几个月前的吩咐,在这边隐居避风头,若一个月后没接到消息,就开始准备棺材,等到今日来为他收尸埋骨。 担心了个把月,现在心头的担忧终于消散,他好高兴主子也有失算的时候。孙睦不禁痴笑开来,露出憨憨的傻笑。 “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?”谢希梅对他露出宽慰的笑容。这小子个性还是人儍心软,一点都没变。 “公子,东西都在马车上,你瞧——”翻开布幕,车子上横躺杂七杂八的东西,暴露在光线底下传来阵阵寒气。 “你办得很好。”过目一下,没有一项漏掉,证明他很用心在办,谢希梅赞许的说道。 “公子,为什么只有你回来,穆兄弟呢?”独独不见他的人影,只见一个长得非常秀丽清雅的姑娘站在主子身边。 想起刚刚主子对她的态度,是他从未见过呵护备至的姿态,不由得多对她瞧了两眼。 只见她对自己眨眨眼睛,那份调皮的模样,举手投足跟穆兄弟好像,只差性别不同而已。 可是穆兄弟是男的,不可能是女的,难道是他的姊妹? 孙睦揉揉眼睛,想看个清楚。 “孙木头,你眼睛生病了?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。”瞧多日不见的朋友还是愣头愣脑的呆模样,穆咏喜不禁咧开嘴巴,绽放出揶揄的笑容。 孙睦听到这声音,嘴巴张得大大的,几乎可以吞下一粒大鹅蛋。“你……你、你是女的!” “如假包换。”抬头挺胸证明她的性别。 “可是你的脚……”他将视线落在地上,“天足一双,女子不会……”就是这双脚才让他以为是男子。 “天足才好,正常人的脚。”谢希梅体贴说道。 听到这些话,穆咏喜眼中冒出闪亮的心心。“小梅子,就知道你最好,不会迫害女性。” “咳咳……这话等没人时再说。”她的赞美让俊朗的脸庞染上罕见的火热潮红。 “是!夫君。” 谢希梅赶紧转身对孙睦道:“小睦,今日一别,恐怕难再会。”拿出一本册子继续说:“这是我多年来算命的一些心得,有空你读一读,希望对你以后有所助益。” “公子……”听到这些话,他发达的泪腺立刻飘了起来,如台风过境片刻成灾,“呜呜……公子,只要风头一过,呜呜……我们还会见面吧?” “皇上已经下格杀令,大宋命数已定,少了秦桧,还会有另一个秦桧出现。”他看透纷扰的尘世,不想再涉入。 怎么会这样?孙睦的泪水被这消息震住,没再流出一滴来。 “皇上为什么要下格杀令?”他只记得主子是通缉犯,还不至于沦落到见到即杀的命运, 可见自己在这里驻守个把月,外面的世界全变了样,而他一点都不知道,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? “高飞之鸟,死于美食;深泉之鱼,死于芳饵。欲心大炽,本是烦恼的根源,偏有人本末倒置,更有人是非不分相信一面之词。”秦晓兰变得疯疯癫癫,秦桧本应自我反省,却把这账算在他身上。 这样颠倒是非的佞臣,也只有昏君愿意信他言语。 但就是这样的昏君,让他彻底思考未来的人生要怎么过,毕竟追究整个事情的根源,就是离不开人性的贪欲,连掌握最高权力者也不例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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