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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


  “小四、小五,细细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茶坊的?”她蹙着眉问。怎么会在“西明寺”附近寻到人?这事实在透着古怪。

  “兰姨,我们都没人看见。”小五低声答。

  “你们那时候不是都在茶坊里招呼客人的吗?怎么会没看见呢?其他人难道也没看见细细出去?”她口气严厉。

  “兰姨,大伙儿确实都没看见。”小四答得有些怯懦。

  “今天边门没开,照理说细细不可能从边门出去,到底细细是从哪儿溜出门的,我们大伙儿也觉得奇怪。”小五困惑地搔着头。

  花喜兰转眸狠瞪了一眼跪在苏合香床头边的巧珍。

  “巧珍,细细从哪里跑出去的?”

  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巧珍支支吾吾的,在苏合香没醒来之前,她什么也不敢说,更不敢明讲。

  “你到底在干什么?”话喜兰怒斥。“一个姑娘都看不好,万一细细在外头出了事那怎么办?”

  “我以为细细姊正午睡,怎么知道她会忽然间失去了踪影。”巧珍发现苏合香不见时,曾以为她又爬到后院墙头上和孙玄义说话,可是一到后院找人,却不见她人影,而木梯竟然栘到了后宅的那面墙去,当时她很害伯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做出什么风流事来,吓得忙拿椅子垫脚,使尽力气爬过墙,冲进后宅满屋找人。当她发现苏合香和孙玄羲两个人都不在时,还以为他们两人私奔去了,吓得她魂飞魄散,哆嗦地冲到茶坊企图向花喜兰说明原委。幸好当时刚巧有人来报信,她这才慌慌张张地跟着乐工们出去找人。

  花喜兰目光锐利,早已从巧珍慌乱下安的神情中看出马脚。

  “细细最近见过什么人?做过什么事?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!”

  “兰姨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巧珍一头冷汗。

  “你是整日跟在她身边的人会不知道?”花喜兰双眼泛着寒光。

  “兰姨——”巧珍吓得哭出声来。“等细细姊病好了醒过来,您再自个儿问她吧!她心里有什么事也要由她自己跟您说才算数呀!我一个丫头能清楚姑娘什么事?万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,可怎么对得起细细姊呀!”

  “你倒是忠心!”花喜兰挑眉冷笑,

  “细细姊能回来就好,我本来还担心她是不是真像雀鸟一样飞走了,不会再回来了……”她抽抽噎噎地说出真心话。

  花喜兰心一凛,又惊又疑。她的宝贝儿细细究竟出了什么事?偏她这会儿高烧病着,什么话也不好问,教她担忧得心都焦了。

  “小心照顾着细细,要是醒了,尽快差人来禀告。”她忧心忡仲地叹了口气,低声吩咐巧珍。“留意这药方吃了效用如何,要是没多大起色,再请大夫来重新诊脉,开新药方,记住了。”

  “是,巧珍记住了。”她低着头擦泪。

  花喜兰看着苏合香始终蹙紧的眉心,心里头又怜又急。虽然她发烧生病是常有的事,但这一回与往常不同,处处透着古怪。

  难不成,她心中真有人了?

  孙玄义来到“乱茶坊”,脚步犹疑了一下,慢慢走进去。

  茶坊里极深也极宽敞,他看见最里侧有一个雅致的舞台,心想那应该就是苏合香平时献舞的地方。走过镂雕着硕大牡丹的地面,看见屏风、立柱上飞满了色泽鲜艳的雀鸟。

  这是华丽的、充满了苏合香影子的地方。

  “客倌,请进请进!”小二笑脸迎人。

  “一壶茶。”茶坊内几乎满座,他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,打量着四周。

  “敢问客倌要什么茶?”小二弯腰低詾。

  “随便都好。”他不讲究品茶,水对他来说只是解渴之物。

  茶坊内人声喧哗,他一眼望过去,来客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,离他最近的两、三桌客人一身绫罗绸缎,身分显然非富即贵。有一桌客人虽着唐装,但说话的腔调甚是奇怪,他好奇地侧耳细听,隐约听见了他们似乎在谈论着苏合香……

  “客倌,茶来了!”小二送来一壶热茶,一只白瓷杯。

  “麻烦你一件事,帮我问问有没有来往洛阳的客商,请人帮我带封信,这儿有一锭银子,是我的酬金。”孙玄义从怀中取出信匣和银子交给小二。

  小二看到信匣上浮雕着一只小小的雀鸟,拍着翅膀飞在梅树梢头,惊喜地低喊出声。“这信匣雕得可真好看,客倌,您是从哪里买来的?”

  “不是买的,我自己雕的。”他缓缓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。那信匣是他利用雕仕女像时剩下来的樟木块雕出来的,不知道为什么,他没有多加思索,就雕出了一只雀岛来。

  “客倌,您雕的雀鸟活灵活现的,您可知道咱茶坊第一舞伶苏合香最爱的就是雀鸟了,能下能请您多雕一些雀鸟的摆件来,我家姑娘肯定会喜欢的!”小二满脸兴奋之倩。

  “有空我便雕一些送过来。”他随口应允,并下想在当下给一脸兴奋的小二泼冷水。

  “多谢您了!客倌您稍候,我现在就去帮您问一问!”小二兴高采烈地拿了信匣和银子,回头辗转问了好几桌客人,终于问到了几位前往洛阳贩马的客商,那商人收下了信匣和银子,朝孙玄羲的方向点了点头。

  孙玄义点头回礼,心不在焉地喝着茶,一边继续细听邻桌的谈话。

  上回听说县丞之子李均愿用万两银娶苏合香为妾,花坊主一口便回绝了。”一个像是朝中官吏的男子说道。

  “万两银都娶不了苏合香?”一名年纪稍轻的男子问,口音奇怪。

  “副使,花坊主说不愿苏合香嫁为人妾。”那官吏又说。

  “那么用万两金娶苏合香为妻呢?”另一名蓄须的中年男子笑问,口音和年轻男子同样奇怪。

  “我替大使问一问花坊主,不知花坊主愿不愿意?”那官吏说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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