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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


  于是他放弃般的长吁一口气,终于反手轻拢住她的小手,并起身将她翻身抱起,自己斜椅上床,再让她以自身为垫般的倚人他怀中坐着。

  “成天趴着,一定很不舒服吧?”他呼出的热息就飘在她的发上。

  邑尘罩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掌,心满意足的说:“能换得此刻,就算吃再多的苦,也都值得。”

  “邑尘,傍晚我所说的那些——”

  “湘青姊姊说我没吃饭,你也就不肯进食,现在我已经吃了,你呢?”她不想听他的道歉,因为根本不需要,她从来就没有怪过他。

  “吃了,若知道这一招管用,我就应该早点施展才是。”载皓的声音中已经开始有了一点点的笑意。

  “还敢当贲似的炫耀,不知道我听见时有多焦急心疼吗?”她细细摩挲着他的手指项怨。

  “邑尘,这次的事,过几天我自会找阿玛解释个明白,到时——”

  她却又再次打斯他的话题道:“谢谢你一直珍藏着我手绘的扇子,你知道吗?我后来常常想起你,有些后悔,又有些庆幸。”

  “后悔什么?庆幸什么?”

  “后悔没有问清楚你是谁,又庆幸自己没问。”

  载皓轻嗅着她发问的清香,双手也与她的十指交又缠骁着。“这话你不免得说来有些矛盾?”

  “怎么会呢?因你英姿勃发,所以我肯定你绝不是普通人物,就算结识了又怎么样?倒不如只在彼此心中留个最美好的印象,这样,或许你还会多记住我一阵子。”

  “多记住你一阵子而已?邑尘,你也未免大低估自己了,来,你坐起来一下。”然后载皓迅速除掉外袍,再小心的将她稍微侧听过来,“你看。”

  看清楚他穿在身上的中衣,正是她手绘的那一件时,邑尘的心弦顿时为之大震,立刻仰起头来望着我皓轻唤:“载皓!”

  “我忘不了你,三年多前如是,三年多后亦然,邑尘。”他执起她的下巴,所有未及说出,或者说不全的款款深情,已全部藉由双眸传达给她了。“我恐怕今生今世都再也志不掉你了。”

  “那就别忘了。”邑尘右半身紧紧的偎向载皓怀中说:“那就让我们牢牢的记住彼此,牢牢的把握住眼前这段时光,好吗?”

  “但是等你养好伤之后——”

  “喔,别说,也别想。”邑尘笑靥如花的贴在他唇边轻喃:“是你自己说的,眼前我只是个在翠云阁内治疗养伤的人,而你也只是个细心呵护我的人,其余的一切,我们便都别去多想,好吗?”

  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坚强、独立、勇于面对现实的人。”他的眼中有着再深沉不过的怜惜。

  “在别人面前我是,但在你面前,我却一心一意只想做个软软弱弱、温温柔柔,什么都不会,只想依靠你的小女人,只想要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你所营造出来的梦境里,最好永远都不要醒过来。”

  “既然是梦,哪会有永不醒来的一刻呢?”明知道残酷,但载皓仍不得不点醒她说。

  “我说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,载皓,至少我们现在才刚开始这场梦,对不对?那就陪我吧,陪我作一场最美丽最甜的梦,像下一刻随时都会醒来那样的陪伴我,让我在这段期间内,做最依附你,也最得你宠爱的小女人。”

  载皓什么都没有再说,立刻俯下头来扛住了她的双唇,那火热的吻其实已给了她最坚实的承诺了:于是邑尘便也强迫自己忘掉梦醒时分将面临的种种苦涩,毫不保留的纵身这或许只会令两人往后更加悲恸逾恒的短暂美梦中。

  “邑尘,从现在开始,我再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一分一秒。”在辗转的亲吻间,载皓恣意的需索着。

  曲意承欢的悒尘娇喘连连的紧依在载皓怀里,任他吻过自己的眉眼鼻唇,吻过自己的耳后颈侧。“就算你反梅,我也会一直痴缠着你,我的贝勒爷,这回你休想再逃了。”

  “若以你自身做饵,则我必是世上最甘心就缚的爱囚。”

  邑尘索性主动献上双唇与心,只因为此时此刻,言语已是最多余且毫无必要的了。

  第九章

  “如意,我知道很难,但为了信祥,你一定要快快振作起来,并继续连他那份革命志业一起奋斗下去。”顺心伫立在信祥的填前跟泪流满面的妹妹说。

  “我知道,三哥,我知道唯有如此,才能告慰信祥在天之灵,也才……才不枉邑尘所为我做的一切。”

  说到邑尘,顺心的身子不禁猛然一震。“你还是没有她最新的消息吗?”

  如意摇了摇头道:“只知道目前她仍在和亲王府内,百香姊说邑尘曾给她捎去一信,信中除了一封要地代寄到檀香山的家书外,就没有再附任何想寄给别人的信了,不过她也告诉百香姊说她的伤已无大碍,叫她转告我不必担心。”

  “想不到邑尘会瞒着我去冒那么大的险,载皓的威名谁人不知,她那样做,贾在是太危险了。”

  “三哥,都怪我不好,若不是我执意要为信祥报仇,冲动行事,今天邑尘也就不会被留置在和亲王府内了,我真对不起她、对不起你,也对不起远在檀香山的贺家伯父、伯母。”

  顺心揉一揉紧锁的眉宇道:“该道歉的人不只是你,近有信祥。”

  “哥!”如意愕然的叫道。

  “虽说死者为大,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说信祥。如意,其实邑尘没有说错,勇气多过理性,终究只是冲动行事,就像爆发的火花一样,总是难以持久,若是任何人都只会靠着一时的蛮勇行事,则革命大道必成更加没没的长途。”

  “我现在明白丁,真的,若不是我一错再错,现在邑尘必定也已经回到了杭州,与你团聚。”

  顺心凝视着妹妹,突然问道:“当日邑尘为什么要赶赴和亲王府?”

  如意避开了哥哥的逼规说:“为了救我。”

  “真的只有这个目的?”

  如意咬一咬下层,既不想说实话,又撤不了谎,只得反问一句,“你在怀疑什么?”

  “那就得先弄清楚是不是真的有值得我怀疑之处了,你恨我说邑尘自今年过完年后,便假扮成男子跟在载皓身边做贴身小厮,后来因打探不到任何军机政密而决定离开,想提早半年到檀岛去,岂料信祥与你先后贸然行事,邑尘才会又为了安抚你,而被留置在和亲王府内。”

  “对,整个的过程真情便是这样,我可没有骗你。”

  “我并没有说你骗我。”

  “但你们有所怀疑。”

  “对,我怀疑你并没有把所有的内情都说给我听,换句话说,如意,你只是没有捏造事贾,却绝对有避重就轻,甚至还掩藏了许多事没说。”

  如意毕竟比顺心单纯许多,闻言立即街口而出道:“才没许多事呢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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