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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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乍闻这两个字,启鹏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,假如你的妻子挑战你度量的方式,并非只是是夫妻间的争执呢?而是令天下男人皆难以忍受的—— “余先生?” 大哲的轻唤把启鹏一下子拉回到现实中来,为了掩饰方才片刻的失态,启鹏遂延续早先的话题说:“我立意与马进兴一见,跟公司的原则完全不抵触,因为我要他陪我玩的,只是一场私人游戏,一场终结过去、开展未来的游戏,非关政治;至少,”他微一用力,便将办公椅一旋,转而俯视落地窗下的车流人潮。“在我与他玩的这一部分,非关政治。” 熟知总裁习性的大哲明白他眼前的动作,已是不想再往下谈的表示,便也维持沉默,悄然退出了他的办公室。 “果然是虎父无大子,强将手下无弱兵上坐在贵宾室里的马进兴以称许的眼光和口气读道。 “马叔您过奖了。”启鹏爽朗的笑答,再问:“怎么样?这瓶百年的红葡萄酒还合您的口味吧?” 马进兴端高杯子,透过灯光的照射,品鉴水晶杯中的剔透照红。“的确是好酒,难得你在我们叔侄俩已将近二十年不见的情况下,还记得我嗜好杯中物的习惯,这酒”他啜了口,闭上眼睛缓缓咽下,一脸陶醉满足的说:“很贵吧?” “我与酒商的儿子在美国时是硕士班里的同窗,有折扣可打,所以一瓶还不到一百,我另外又准备了两瓶年份比这还多出二十年的,侍会儿还请马叔别嫌弃,就富作是我十多年来一直未向您请安的歉礼吧。” 谈起一瓶以百万计价的酒。他竟神色自若,不免令进兴有些咋舌,随之而起的,则是满脸的感慨。 “启鹏,如果令尊、令兄都还在世,看见你今日的成就,一定会很高兴,也会跟我一样,觉得与有荣焉。”进兴由衷的说。 对于已逝多年的父兄。启鹏显然是不欲多谈,马上将话锋一转。“马叔真是太看得起我了。主持一个小小的证券公司,还是叨舅舅的庇荫,哪里就配称得上成就?若要论成就,那马叔的成就才算高呢!青春壮年,全数奉献于党国,造福了无数百姓。 进兴的笑声中难掩苍茫,他边拍着足足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启鹏肩膀,边自嘲道:“宦海浮沉,个中辛酸,当真不足为外人道。更何况我这是‘蜀中无大将,廖化做先锋’,如果志龙兄还在,就算他年纪大了退休,也还有威鸿可承继他的从政理想,不像我这么多年来在议事殿堂中滥竽充数,午夜梦回想来,每每觉得汗颜。” 说到这里,他像是方才首度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样,直视启鹏道:“那你呢?有没有什么打算?” “打算?什么打算?”启鹏不解。 “有没有继承父兄遗志,投身政坛的打算啊?如果有,马叔立刻登记做你头号助选员,帮你抬轿。” “马叔,您别拿我寻开心了,家父生前与您交情最笃,施政理念亦最投契,我当时年纪虽小,却也明白您们情同手足,换句话说,您对我们家里的情形,必定也是知之甚详,我跟哥哥威鸿不同,对从政,向来是连一丁点儿的兴趣也没有的。” “是吗?”进兴有些失望的说:“或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,改不了的,你虽然是晚威鸿十几年才生下的次子,但令尊依然遵守当年在你外公临终时所做下的允诺,让你随母姓。是不是就像姓氏一样,让你们兄弟俩一如父、一似母,威鸿一早便立下从政心愿,连大学念的都是科班的政治系,而你则渐次展现经商的本领。” “也许真如您说的这样,马叔。”启鹏仍然不想多谈家族的悲剧往事。便随口问道:“对了!您有没有兴趣投资股票?委托风云,我向您拍胸脯保证。绝对能让您引领股市风云。” “好小子,拉生意拉到你叔叔头上来,难怪这几年你能在股市内呼风唤云,不过,我除了祖上留下来的一些银行股权外,几乎没参与过任何商业活动,老狗学不了新把戏罗。” “是因为您想回避与券商有所牵连的形象吧?”启鹏了然的说。 “启鹏,你又何尝不是一直在极力避免与政界产生太亲密的关系?” 一直要到此刻,启鹏才捕捉到马进兴那一直潜藏在铍旧温情下的犀利敏锐。 老狐狸,我等的正是你再怎么掩饰,也休想掩饰得住的阴险本性;不过他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的说:“原来马叔还是如幼时那样的关心我。” 马进兴闻言不禁一怔,余启鹏这句话是单纯的谢词,亦或另有所指呢?既是王志龙的次子,就算无意从政,恐怕也并非他一般所惯见的那些只会唯唯诺诺的子侄小辈吧。“那当然,不然如何告慰一路提携我入政坛的王大哥在天之灵?” 你欠我们家的,何止是父亲的提携之恩而已?启鹏压制燥热的心情道:“马叔觉得我这么做是对的?” “光看这些年来,风云从不曾被几次违约交割事件波及到,就知道你做的对不对了。” “假如马叔真是这么想,那上回我宴请家父及家兄圭则旧识的餐会,为何独不见马叔?之则我一直没有与各位叔伯长辈们正式联络,实在是因为怕自己才疏学浅,撑不起舅舅努力了数十年的那块老招牌,徒然坏了两方家族名声,所以才会拖到风云略见局面,方敢惊扰大家,莫非马叔就是仍在怪我,才会愤而拒绝出席?” “你误会了,启鹏,那晚我之所以没有出席,实在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,不过我自己虽然没到,却让我女儿代表出席了啊,难道你没见着她?我还特别要她向你致意道歉,她都没说吗?” “您女儿?”启鹏眉头皱拢道:“是我记错了还是……印象中您好像只有一位公子不是?” “噢,其实应该说是我的乾女儿。她——” 几下轻叩的敲门声打断了马进兴的解释,但也立刻让他脸庞一亮。“一定是她来了,也许你见到她,就会想起两周前的确见过她了。”随即朝门扬声说:“进来。” 门开处,走进来一位身穿粉橘色套装的女子,笑意盈盈的说:“爸,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,干嘛还要特地出来吃饭?留在家里由我下厨做两道小菜就——”她并没有把话给说完,随即因乍然迎上启鹏而哑然失声。 启鹏的诧异之色也绝不逊于她,这不是半个月前在电梯内临阵脱逃的“酒吧女郎”吗? 今晚她的穿着端庄、打扮素雅,但清丽的轮廓及纤细的身材,仍让启鹏一眼即认出她来,难道说她就是…… “硕人,来!先见过启鹏,你们上回应该已经见过面了吧?餐会那天你回来得晚,隔天又一大早就出门,让我什么都来不及问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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