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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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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几位哥哥们确实是有能力。"月灵官不得不提醒,"但我这身子能等到几时,这是没人知道的事。" "所以爹爹更该找个人就近照顾‘你’才是。"月观庸下了结论。 身为一位卸任神官,多年的修为该让他超然物外,一视同仁的看待众生,但他不行,再怎么说,他的身分终究是一个父亲。 眼下看上了紫堂曜,就是身为父亲的私心。 "这孩子的气很合‘你’,如果有他的八字,就能更确定……" "爹!"不满的打断,阻止那些美好的想像,直言道:"别再说这些了好吗?我不想看见另一个您,您明白我的意思吗?" 这是最白话版的拒绝,月灵官相信爹亲能明白"他"的意思。 "他"本是不该存在于这世上之人,现今的每一天,都是逆天偷来的寿命,能活到哪一日都没个准儿。 即使这身子真能承受得了那些情与爱的情绪负荷,但对方呢? 谁来保证那个倒楣与"他"发生感情的人,在意外发生、在失去"他"的时候,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? "他"不愿,真的不愿再有一人变成爹爹那般,因为失去所爱而一生痛苦。 更何况,爹爹因为有"他",尚有一息希望与期待,可"他"呢? 这副身子骨,若被托付了像爹爹所付子给娘亲那一般的情深与意重,"他"能留下什么希望与期待,好让那个假想中的"另"半"? 月灵官想得透彻,为了不拖累另一个人,所以从没敢想过那方面的情感,也极力在抗拒那样的情感,却不知就是这般的看淡……或者该说是为了不伤害到他人、甚至是自己情感,所以分外的小心翼翼?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月观庸更是倍感心疼。 "官儿……" "爹爹,别说那些了。"微微"笑,月灵官故作轻快的带开话题,"难得用梦魂术来看我,咱父‘子’俩别净说些。" "‘你’这孩子,真教我放心不下。"月观庸看着爱"子",似有感叹的叹了一口气,"瞧‘你’,摔得一身都是伤……这世上,唯一让我记挂着,看不破又放心不下的,也就只有‘你’了。" 既是梦中之魂,月灵官虽然一身的狼狈倒也不觉得痛,因此也没想要抱怨什么,真要有抱怨,那该是针对月观庸此时的发言,那种论调跟口吻,不知怎地,总让"他"心生有异,觉得不舒坦。 "爹?"不解的看着爹亲,直觉不喜欢仙风道骨的爹亲讲这一类的话。 "没事,爹放心不下你,特意带这给‘你’。"月观庸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,交到"他"手中。 "这是?" "这是爹爹搜集百种奇花的蜜汁,刚炼制而成的蜜露,清凉、补气,现在正适合‘你’,快些喝下吧!" 既是爹亲的爱心,月灵官乖乖顺从。 才刚开瓶,沁人心脾的芳香气味便一涌而出,喝进口中,那股带着清凉的香气就这么一路下滑到肚子当中,也不知道真有神效还是心理作用,明明梦中之魂的"他"该是没有感觉的,可是在喝完蜜露的当下,就让"他"觉得神清气爽,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。 "啾啾。" 细微的呜叫声从相拥而眠的那个画面中传来,只见里覆住两人的锦织披风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,小小一团,看得出很卖力,就在月灵官——昏睡中的那一个——的肚子那边,然后,钻出一只浑身覆着细白绒羽的小小幼鸡。 "啾啾。"跳、跳、跳的跳到月灵官——昏睡的那一个——的肩头上,小小的雏鸡对着月家父"子"啾啾叫。 "爹,就是这家伙,这家伙害我变得这么狼狈。"月灵官——醒着的那一个 ——没好气的对自家爹亲抱怨了一 下。 月观庸没说什么,只是静静的打量了下,而后露出满意的微笑。 "啾啾。"白色的小绒球叫了两声,像是在讨好似的。 "小家伙大概是闻到了蜜露的味道,所以醒了过来。"月观庸从袖中拿出另一个青瓷小瓶——倒出一颗气味同样芬芳馥郁的墨绿色小丸子,朝那小小的雏鸡丢了过去。 小小的绒球一跃,神准的吞下那绿丸,快乐得啾啾直叫。 "要保护‘他’,知道吗?"指着爱"子",月观庸朝着小鸡仔交代着。 小绒球啾啾的叫声,像是若有其事的应和,月灵官失笑,"爹呀!孩儿沦落到要让一只幼鸡照顾了?" 月观庸没正面回应什么,只是交代着,"它现在还小,除了水果之外,‘你’十天喂它一颗。" 月灵官被动的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绿瓷瓶,不明所以,正想问原由,却发现紫堂曜已醒了过来,而且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,竟直直看向他们父"子"俩这边。 小绒球乐得很,同样朝着他两父"子"的方向啾啾叫得很起劲,那细细的小脚丫子在月灵官——昏睡的那一个—— 的肩上跳得很起劲。 "唉!你别再跳了。"深怕被"吵醒",月灵官——醒着的那一个——想制止小绒肉在"他"肉身上的放肆却是无能为力。 "爹该走了,‘你’要小心保重自己,知道吗?"月观庸一脸慈爱,硕长清峻的身子在叮嘱声中逐渐褪了色。 "爹?爹!" 紫堂曜不确定是为了什么而醒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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