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阁网 > 千寻 > 谋夺前妻 | 上页 下页 |
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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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断掌是命运坎坷,而男子断掌却是成就事业、富贵双全,可见男女打从出生那刻就大不相同,因此就算她把脑袋拧下来也无法理解,为何哥哥情愿赴死也非要尽忠? 闭了闭眼,满腔忿忿,她不肯却终究还是把手交迭上去。 喜轿外头,面色凝重的裘善终于接到她软女敕小手,松口气,露出笑意。 他的手很热,近乎滚烫了,她掌心的微凉气息迅速被热度取代,源源不断的温暖藉此传导入心,那烫……烫得她两眼发酸。 然他却不敢握得太紧,应该说是——他握得小心翼翼。 彷佛担心捏破她的伤心,他动作轻柔、无比珍重,深怕她在自己手中化了、融了,怕她凭空蒸发。 亦画扶稳后慢慢走下花轿,他腿长步伐大,却频频转头配合她的小脚步,两人慢吞吞地来到炭盆前方。 目光转过,裘善两道粗浓眉不友善地勾搭成团,形成两条丑不拉叽的毛毛虫。 炭盆里火烧得旺盛,火苗蹭蹭往上窜,这么大的火,别说小姑娘,便是男孩想跨过去都需要斟酌斟酌。这是下马威吗? 本就长着一张气势汹汹的土匪脸,现在心口怒焰炽烈,脸色难看得令人胆颤,视线扫过,他在人群中看见母亲身边的李嬷嬷,目光对接,她吓得低头旋身,快步离开现场。 不顾宾客云集,他弯下腰抱起新娘,亦画还来不及恐惧惊呼,一双大长腿已经稳稳地带着两人过火盆。 猛然被抱起,亦画倒抽气,这是陌生怀抱,本该惊慌的,但他的脚步稳稳当当,虽喜帕阻隔视线,她却能感受到他的仔细谨慎,于是这堵宽厚胸膛莫名地让无措的她安下心。 裘善朋友不多,多的是战友,因此来参加婚礼的除郭大将军之外,其他的全是粗汉子、好兄弟,武官本就对世俗礼仪不屑一顾,因此当裘善把新娘抱起来,迎来的不是指责鄙视,而是拍案叫绝。 “好样的!” “兄弟,行啊。” “男人就该把女人宠上天。” “这是!堂堂男子汉,还怕女人在头顶撒尿?” 一句句不够文雅却教人窝心的话入耳,让双眼红肿的亦画弯了眉毛。 裘善嘴唇翘高,他当然会,会把娘子宠上天,会宠得她任性嚣张顺心遂意,想到能护她、宠她一辈子,裘善脸庞堆出笑靥。 走过红毯,把亦画妥妥放回地上,跟随司仪号令,两人一拜天地。 人群中陈姗姗咬紧下唇,手指气得颤抖不已,她等待多年,低眉顺眼、讨好卖乖,盼的就是那身喜服、那个位置,她以为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,岂知会冒出一个程咬金,生生断却她的夫人梦? “二拜高堂。” 主位本该由裘夫人来坐镇,现在却由郭大将军上场接受新人跪拜,似乎有点奇怪,但裘善落落大方地宣告,郭大将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,多年教导亦师亦父,本就该坐大位。 几句话解释了这份奇怪,然而事实却是——裘夫人恶意缺席,她想让儿子、新妇下不了台。 她在怄气,气儿子越来越难控制,独断专行的裘夫人恨不得闹得婚事取消,因此打一开始议亲态度就没有好过,她拒绝往何家送聘礼,拒绝与何家人见面,甚至连喜宴、新房都甩手不管。 本以为她表现得这么明显,儿子会就此打住,没想他却接手操办一切。 这令她更愤怒了,她中意的媳妇儿是外甥女,乖巧体贴的陈姗姗是亲妹妹的女儿,打小就养在膝下知根知底的,相处起来自然和顺,都说家和万事兴啊,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,干么非要让外人插入? 她不懂儿子的执拗,十指不沾阳春水、娇滴滴的官家千金有啥好的,如果自己也是这种性格,早在丈夫过世那些年,母子俩就被裘家族人生吞活剥。 何亦画和她家阿善根本就不适合,她从头反对到底,却没想到事事好说话的儿子会在婚事上这样坚持……不孝!造孽! 凭着一腔孤勇,她本想撒泼耍赖,大举闹上何家大门。 可她再没见识也知道何亦书在百姓心目中地位有多崇高,他可是百姓口中争相称赞的青天大老爷啊,倘若她敢闹,口水沫子都能生生将她淹死。 这已够令人憋屈的了,没想儿子竟买下隔壁宅院大肆整修。啥意思? 阿善说:“既然娘不喜亦画,用一道墙隔开冲突是好事。” 她啥事都还没做呢就防备上啦,当真是有了媳妇忘记娘,于是在大喜日子,她听着外头的炮竹声、喧闹声,气得躲在屋里团团转。 “夫妻交拜,送入洞房……” 司仪话音方落,兄弟们大力鼓掌,一个个上前拍胸拍背拍肩膀,所有人都为好兄弟庆贺。 裘善笑得嘴巴几乎要咧到后脑杓,觉得此生再没有这般畅意过。 红盖头掀起,女眷看见新娘那张脸,惊得说不出话,一张小脸上,红的白的黑的晕出一团五彩缤纷,她这哭得未免太凄惨,不像成亲倒像奔丧? 经验老到的喜娘第一次手足无措,竟忘记该进行仪式。 裘善挺身救场。“请大家到大厅坐席,宴席马上就要开始。” 裘善与何家下人客客气气地将众人请出喜房,原本待在屋里生闷气的裘夫人见状趁机溜进喜房,气势汹汹走向喜床上的亦画,视线对上一脸乱七八糟的亦画,一把火气蹭地往脑门窜烧。 “大喜日子哭丧,诅咒谁呢?我儿子确实高攀不上你何家大小姐,可不甘心就甭嫁呀,裘家可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嫁,做出这派头算啥?” 我儿子?是裘家婆婆?亦画眼睛肿得剩下两条细缝,她看不清婆母表情,却是清楚裘夫人怒火中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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