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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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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可是皇族丑事呐,当年孩子出生,老王爷就想把那贱妇和孩子给活活掐死,可老王爷没这么做,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理由,我们怎能凭老王爷酒后的醉言醉语就把这件事给捅出去。” “那怎么办?由着那个杂种在府里嚣张?” “人在做天在看,我就不信这世间没有一个公道,放心,他再嚣张也没多久了。” 听到此,叶茹观一颗心怦怦跳不停。 杂种?齐穆勒不是老王爷的亲生子嗣?既然如此皇帝为什么让他袭爵?难道皇帝也遭受蒙骗?倘若王爷的身世被揭穿……那是欺君、是灭九族的大祸啊! 呵呵,她笑得凄凉无比,原来从嫁给齐穆勒那刻起,她就一脚踏进死局,不管是毒死他,或是成为他货真价实的王妃,都无法摆脱悲惨命运。 背靠在树干上,她无语问苍天。 回想刚接到赐婚圣旨那天,她整个人轻飘飘像踩在云端似的,幸福得很不真实,所有人都用羡慕眼光看她,有人嫉妒、有人讨好,她这辈子从没享受过那样的目光呐。 没想到,嫁进王府短短一天,她就从云端上重重坠跌,并且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尸骨无存…… 她就快要死了吗?她拼尽力气,在尔虞我诈中费尽心机辛辛苦苦地活到十五岁,然后在一个料想不到的婚姻里,以为生命将出现重大转折…… 谁知,接在转折后,竟是惨不忍睹的悲怆? 不,她不甘心,她要逃! 叶茹观抬眼,却意外接触到一双锐利的眸子,那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女人,瓜子脸、新月眉,单薄的唇瓣,眼底散发冷冽的杀气,下意识地,她肌肤上凝起一层疙瘃,仿佛冰冻上她的心,冷得她全身发颤。 那女人就这样站着,冷冷地注视叶茹观,然后不发一语,片刻后转身离开。 来无影去无声,曹夫人口中撼人心神的消息没教叶茹观腿软,可那女子的目光一抽离,她的双腿再也支择不了自己。 缓缓地,她顺着树干跌坐地上,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膛,耳边还隐约传来曹夫人的声音:“放心,我不会让他好过的,王爷的名头早晚要落在穆风头上。” “大夫人的意思是,那药……已经伤了王爷的根本?” “若不是伤了根本,怎会他娶一堆女人进门,却连半个崽儿都下不了。”曹夫人得意笑着,她根本不必去追问,光是看那群女人没有动静的肚子,就知道早已事成。 “太好了,神医师傅说过,那药潜伏在身体里五年后便会发作,届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。到时大少爷就出头天……” 阿观从恶梦中醒来,吓出满身汗,她分不清现实或梦幻,只能呆呆地望向床顶,任凭一颗心剧烈跳动着。 那是什么?是叶茹观的记忆或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梦? 如果是记忆,未免太清晰,她甚至记得那两位中年太太的衣着和表情,如果是梦,就算她再有创意,也不会有这么荒谬而且论谲的想像力。 她们说齐穆韧是杂种?这年代的女人,大门不出、二门不迈,想和隔壁老王搭上关系,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,再加上保守封闭以及无聊的从一而终观念……齐穆韧他娘哪有本事搞外遇? 可是直到现在,那名陌生女子锐利的眼神依然让她全身发颤,曹夫人嘴边的讥笑、孙姨娘脸上的忿忿不平依旧历历在目。她该怎么解释? 最重要的是,她压根不知道叶茹观身边曾有个叫做翠袖的婢女、不知道新婚夜的合卺酒被动过手脚、不知道曹夫人住的地方叫做景和居啊。 所以,那是叶茹观曾经的亲身经历……一阵冰寒从脚底往上窜起,搞得她恐慌不已。 没有Q10压住心悸,没有肌肉松弛剂缓和自律神经,她完全地接收到叶茹观的惊惶恐惧,可以感觉她前无门、后无路,娘家无法仗恃,丈夫无法依靠的害怕。 怎么办?那个“她”已经变成“我”,第三人称已经转为第一人称。 在她承接本尊的身体后,也接下她的未来命运。 身为正妃的阿观,注定要和讨厌自己的丈夫共赴死亡,就算曹夫人的毒,只会毒死齐穆韧,就算她和齐穆韧是关系清白、无牵无扯的夫妻,但她不至于天真到相信齐穆韧一死,曹夫人会仁慈地留下齐穆韧的一票妻妾。 到时曹夫人会怎么对待她,逼她殉葬以便吞掉叶茹观的嫁妆?还是把毒杀齐穆韧的罪名推到她身上,让她享受一下凌迟滋味? 越想心越抖,她的头超痛,咬紧下唇,阿观搞不懂自己怎会搅进这滩烂泥巴,难道是她死的方位、时辰不对,以至于拿不到穿越优惠票? 当不了皇后公主,至少做个身家清白,没有人吊把刀悬在自己脑袋上方的平民百姓也好啊。 她的要求真的不多,穷一点无妨,苦一点还行,就是别让她做这种绞尽脑汁才能活下去的技术活儿,她的脑子适合用来天马行空、适合用来搞文创新意,真的不适合用来算计。 呼,她重重吐气,抓乱满头长发,真是他妈的好,自己是穿越到了什么鬼地方啊,能不能把她塞回去,重新穿一遍? 下床时,她才发觉天色已经快黑了,这场午觉睡得太久,晚餐已经摆在桌上却没有人敢叫醒她,想来叶茹观的余威尚未自仆婢们心底消除。 燃起烛火,阿观不小心被烫了一下,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只热锅蚂蚁,明明知道锅子危险,明明知道底下的柴火劈劈咱咱烧不停,她就是找不到平安离开的路,只能任由那股子烧灼感,烫得自己跳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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