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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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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娘子扬声道:“我要告小食堂总管巫震东。” “状告何事,从实招来。” “小食堂的蛋糕颇有名气,样儿好看又稀奇,听说连京城里的大官办喜事都会去订蛋糕回来。民妇的儿子要娶媳妇,民妇便也舍了银子去订蛋糕,想在亲戚跟前显摆。喜宴开始,民妇的儿子和新媳妇切开蛋糕,正准备分给客人时,哪里知道民妇的小儿子嘴馋抢了第一块就往嘴巴塞,然后就、就、就……死了……” 红事办成白事,任谁听着都会觉得不忍心,围观响起一阵轻吁。 孙晋山问:“巫镇东,你可有话说?” 有啊,他有满肚子话想说,但嘴巴被塞了布根本无法开口,只能不断摇头来宣示态度。没想到孙晋山居然视若无睹,打算就此结案。“杀人者死,来人,把巫镇东压下去,静待处决。” 欣然不敢置信,就这样……结案?草菅人命哪。 巫镇东狂怒,他想起当年判他入狱的狗官,寒窗多载,一朝出仕,圣贤书都塞进狗肚子里去了?大燕朝有多少这样的官,百姓得遭多少苦? 原本他打算留在夫人身边为她做一辈子事,但这会儿巫镇东下定决心,倘若这回不死,他一定要重拾书本、科考出仕,要将这等恶官一个个从朝堂上驱逐。 这个念头,让巫镇东在若干年后成了大燕朝最有名的御史,此为后话。 衙役上前,扯掉捆绑他的绳子,抓起他的手准备按下指纹,巫镇东不肯屈服,挣扎着用力扭曲身子。 见他不肯乖乖落印,孙晋山再拍一次惊堂木,扬声道:“你认罪也得认、不认罪也得认,不画押只会自讨苦吃。” 巫镇东抬头,冷冽的目光望向他,身子兀自挣扎。 “你以为这是骨气?不对,这叫傻气,来人,大刑伺候。” 令下,衙役将巫镇东推倒在地。 欣然看不下去了,也想往衙门里冲,霍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,低声道:“看我的。”说完,他挺身走进衙门口,问道:“孙大人莫非想屈打成招?” 发现霍骥,巫镇东陡然放松,他不再挣扎,只是看着孙晋山的目光依旧凌厉。 数名衙役挡在霍骥身前,想阻止他闹事。 “谁敢?”杨牧抢快一步,阻止衙役靠近。 “来者何人?”孙晋山问。 杨牧高声道:“靖北王在此,谁敢无礼!” 靖北王不是刚刚班师回朝,怎么没待在京城却跑到冀州?是……冒充的吗? 孙晋山心中一阵慌,他不过是个七品小知县,哪里见过这等大人物。 但好歹是当官的,多少有几分眼力,他细细打量霍骥,看着他不怒自威的气势,身上有着军人特有的刚毅杀伐之气,这模样……不像骗人。 他咽下口水道:“有何凭证,证明是靖北王。” 这人,不到黄河心不死。 霍骥抓起腰牌往他桌上一丢,孙晋山看到铁铸腰牌,当下心凉了半截。 这会儿他再不乐意也只能乖乖爬下座位,加快脚步走到霍骥跟前,目光相对间,心中微凛,他抗不住威势,两脚一软,双膝跪地。 看见县太爷如此,衙役以及围观的百姓纷纷跟着下跪。 “下官参见靖北王。” 霍骥看也不看他一眼,牵着欣然走到桌前,双眼瞄去,师爷吓得坐不住,慌忙起身。 他先把欣然安置在师爷座位上,才坐到孙晋山的位置。 “来人,摘了孙晋山的乌纱帽。”霍骥道。 什么?所有人全愣在原地,衙役们面面相觑,不知如何是好。 他们是孙晋山的人,当中还有好几个孙晋山的家奴及远亲哪,这下子……该听王爷的命令吗? 霍骥酷声道:“看来这衙门里该入罪的不止孙晋山一个。” 王爷这是要……孙晋山吓得手脚发软。 不行,万万不能让他查出蛛丝马迹,万一牵扯到京城那位…… 孙晋山连忙站起身挺直背脊,他非得扛住这一出,否则……一咬牙,他义正词严道:“下官的乌纱帽是皇上给的,不是谁想摘就能摘的。” 霍骥又想笑了,这是底气够硬,还是狗急跳墙? 他不回应孙晋山的话,直接喊,“来人,带焦明。” 焦明?孙晋山一整个透心凉啊,他不是已经死在牢里了?他还没想明白,就见两人压着焦明上堂。 不过短短几天,焦明像换了个人似的,他痩骨如柴、脸色蜡黄、头发稀疏,哪有他在当账房学生时的清俊模样? “求王爷为奴才作主。” “要本王作主,总得让本王知道你有何冤屈吧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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