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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
  等他们的情绪渐渐恢复,蜻庭已经自动自发的坐下来,喝完几杯茶,吞了几块糕点,填饱五脏庙,这才继续办起正事。

  “既然王爷、福晋都知道了,那小的也就实话实说。”她假咳一声,“其实缠着贝勒爷的恶鬼就是当年死去的胎儿。”

  豫亲王双眼爆瞠,“你说什么;:”

  “你说……你说想害死宣瑾的恶鬼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福晋受到强烈的震撼,两眼一翻,娇躯歪倒。

  “福晋!”豫亲王见状,马上抱住爱妻。

  幽幽的醒转,热泪早已盈眶。“王爷……哇……”

  “大胆!”将泣不成声的爱妻搀回座椅上,便指着蜻庭的鼻于怒吼,“你敢再胡言乱语,本王马上砍了你的脑袋!”

  蜻庭缩了缩脖子,“小的不敢乱说。”

  “为什么‘它’要这么做?‘它’是在怪我这个额娘吗?”福晋喃喃的哭喊。

  “那孩子……我连抱都没抱过‘它’……王爷……原来咱们还有个儿子……我这个当额娘的居然都不知道……‘它’是在恨我……”

  他亟欲安抚爱妻悲痛的心情。“你别这么想,这是天意……不是咱们能决定的,你别难过了。”

  “王爷,咱们就听她把话说完。”吸了吸气,哭肿双眼的福晋紧盯着她,“你真的可以肯定?”

  又掐了掐手指,“因为‘它’本来就应该出生在这世上,而且还是王爷的长子,没想到投胎时出了差错,加上‘它’的怨气很重,无法再进入轮回,所以才想夺回原本属于‘它’的东西。”

  福晋呐呐的说:“‘它’的东西?”

  “呃……简单的说就是贝勒爷的躯壳。”蜻庭知道这么说会吓到他们,不过长痛不如短痛,干嘛装神弄鬼、搞神秘,这就是她跟师父不同的地方。

  豫亲王和福晋同时倒抽一口凉气,神色遽变。

  “怎么可能有这种事?”

  拍桌子大吼的豫亲王脸色好不到哪里去,尽管嘴巴坚决否认,可是心在动摇了。“来人!把她轰出去!”

  就要被侍卫架着往外拖的蜻庭急得大叫,“王爷,小的说的是真话……如果可以,小的也不想管这件事,要是弄个不好,可是会没命的。”师父,看你干得好事!真是害惨徒儿了,当初怎么不一并解决,还故意留个尾巴来陷害她。

  “王爷,你要是真的赶她走,那谁来救宣瑾?”福晋哭哑了嗓子阻止。“咱们只剩下这个儿子了。”

  他为之语塞。“可是……”

  福晋美丽的面容哀凄的睇着两鬓霜白的尊贵夫婿,“就先听她怎么说再来决定好吗?”再难以接受也得听。

  “你们都退下。”豫亲王心乱如麻的叹气,撤下侍卫,眼光含怒的瞪着看起来法术不怎么灵光的蜻庭。“你有办法救本王的儿子?”

  她整了整身上被扯乱的道袍,信心十足。“当然有。”

  “什么办法?”夫妇俩异口同声的问。

  蜻庭清了清喉咙,“当年我师父口中的那位贵人,如果他推算的没错,应该是个女的吧?”

  “没错,确实是女的。”福晋颔首。

  “嗯,那就好办了。”

  待宣瑾从宫里头回来,才回到芦雪阁,就见到拱门上贴着一张黄纸,上面还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字体,身躯猛地震动,似乎有些畏惧,有一刹那不敢前进。

  “贝勒爷?”身后的彰泰困惑的出声。

  须臾,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异状,他才穿过拱门,想不到才走几步,又瞥见书斋的门楣上也贴上同样的东西,就连寝房外都有,让宣瑾的脸色变得阴沉狰狞,让不小心瞥见的下人以为撞见了鬼。

  “谁让你们贴这些东西的?”

  他面罩寒霜质问在芦雪阁里当差的仆役、婢女,吓得他们当场跪了一地,冷汗涔涔。

  “是、是福晋交代奴婢贴的。”

  “福晋说这符是可以避、避邪。”

  宣瑾沉下冷艳的俊脸,跨进书斋的门槛,“把它们都撕了!”他不准自己的院落出现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,看了碍眼。

  “回贝勒爷,王爷说这符不能撕。”

  “不能撕?”他旋身冷睇。

  仆役咽了口唾沫,声音打颤。“是、是,王爷是这么说的……”

  “今天府里是不是来了什么人?”能让阿玛和额娘如此信服的,就只有当年那位破衣道人。

  莫非吴余子已经来了?

  想到仇人的名字,神情显得特别阴森冷硬。

  说话的婢女吞吞吐吐。“回、回贝勒爷的话,今儿个白天确实来了位欧阳姑娘,她、她自称是吴余子的徒弟。”他们这些下人直到方才都还偷偷的在谈论这位人物。

  “居然只有徒弟来?”宣瑾嘴角扬起一道诡笑,“她人呢?”

  她不敢有所隐瞒。“王爷让她住进客房去了。”

  轻嗯一声,没再说什么就进了书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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