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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


  当夫妇俩连袂跨进厅里,就瞥见小姑娘拿着罗盘到处东张西望,丝毫没有发现到他们的来到,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。

  已经坐在主位上的豫亲王拧起两道浓眉,清了下喉咙,“咳!”若不是看在她是彭风道人的徒弟,早就将它轰出去了。

  迅速旋身,颅见眼前这对看起来身分尊贵的中年男女,小姑娘笑呵呵的将罗盘收起来,依礼朝两人跪拜。

  “小的见过王爷、福晋。”

  虽然身分高贵,不过如今的福晋只是个忧心忡忡的母亲,不待夫婿开口,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,“小姑娘,你说你是吴余子的徒弟?他人在哪里?令师不是早在半年前就该来赴约,为什么拖到今天?”

  “小的确实是师父生前唯一收的徒弟。”小姑娘扬起虽不算美,却可爱的小脸,眨巴着大眼,瞬也不瞬的盯着平常百姓想见也见不到的人物。

  福晋不禁揪紧巾帕:心也揪成一团。“生前?你是说吴余子死了?”唯一能救儿子的人死了,那该如何是好?

  “是,师父在两年前就过世了,临死前交代小的要在半年前来见王爷和福晋,只下过……”小姑娘窘迫的笑了笑,“只不过小的盘缠被扒,不小心又在路上迷了路,所以直到今天才到京城,真是对不起。”

  听到这里,豫亲王震怒的开口,“不管是什么原因,令师生前答应本王的事就得做到,你可知道半年前,那恶鬼又开始纠缠本王的儿子,让他痛不欲生!如今令师过世了,这世上还有谁能救得了他?”

  小姑娘也觉得过意不去,不过还是力图挽救他们师徒的名声。“王爷不要生气,小的愿意尽力救贝勒爷。”

  “你真的可以?”睇着跪在跟前的小姑娘不过十六、七岁,会有多大的本事,他真的很怀疑。

  她可不想被看扁了。“师父生前常称赞小的天资过人,加上小的从小跟着师父,就算没有学到个十成,总有七成的把握。”

  福晋噙着莹莹的泪光睇向夫婿,“王爷,就让她来试试看吧……小姑娘,你叫什么名字?”咽下喉头的哽咽,打起精神问道。

  “小的复姓欧阳,欧阳蜻庭,就是会飞的那个蜻蜓,不过庭是庭院的庭。”小姑娘报上名来,不敢隐瞒半句,因为听说他们这些王公贵族动不动就喜欢砍人家的脑袋来当球踢呢!

  拭了拭眼角,抬起玉臂,“先起来说话呗!”

  §第五章

  “是,谢王爷、福晋。”

  蜻庭偷偷的揉了下膝盖,还不习惯见人就跪,然后摆出最专业的态度,好赢得他们的信任,她可不想把师父的招牌给砸了,否则师父铁定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打她。“大致的经过小的已经了解,不知道贝勒爷最近的情况如何?”

  豫亲王沉下脸,口气憎恶,“似乎越来越严重,令师推算的没错,有了贵人的护持,原本这九年还算平安无事,直到半年前,那恶鬼再次现身纠缠本王的儿子,总是趁他熟睡之际,伺机附到他身上去,前几次让‘它’离开了王府,幸好及时发现,本王只好安排侍卫在门口把守,免得让那恶鬼再借着本王儿子的躯体出来闹事,破坏豫亲王府的名誉!可是却也害得他夜夜不敢成眠,再这样下去,身体怎么受得了。”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蜻庭沉吟的说,如果她早半年来到,或许可以制止,不过现在看来有点迟了,那恶鬼的力量已经难以掌控,这下真的棘手了。

  呜咽一声,福晋不禁痛泣,“咱们到底跟那恶鬼有什么深仇大恨,为啥要苦苦相逼?硬要纠缠宣瑾不放?”

  蜻庭一脸讶异,“师父没跟王爷和福晋说吗?”

  “令师只说时候未到,待下次见面就知晓了。”豫亲王定定的看着她,疑心大起,“难道你知道?”

  唉!“话说一半”是师父的老毛病了,还真会故意吊人胃口,只好由她这个徒弟来收拾残局了。

  她低头掐了掐手指,经过一番神机妙算。“嗯……根据王爷和福晋的八字来算……命中该有二子一女才对。”

  福晋露出疑惑的眸采,“可是王爷目前只有一子一女,其它侧福晋并没有生下任何子嗣呀!”

  “但是命盘上的确是这样没错。”难道是她算错了?蜻庭又仔细算了一次,确定无误,不由得纳闷。

  此时,豫亲王的表情转为沉思,半晌之后才开口。

  “你说得没错。”这是埋藏多年的秘密了。

  “王爷,你在说什么?”听到夫婿的话,福晋诧异的偏首,“咱们只有宣瑾一个儿子,莫非王爷在外头……”

  他连忙澄清。“福晋误会了。”

  “那么王爷的意思是什么?”

  豫亲王感伤的瞅向爱妻,深吸口气才吐露实情。“当年福晋腹中怀的其实是双生子……只不过其中一个尚未成形就胎死腹中。”

  “不!不可能!”她惊颤的直起身躯,攥着胸口的衣衫,仿佛快喘不过气来。

  “如果真是这样,我这个当额娘的怎么会……怎么会一点都不晓得?”这个突来的讯息几乎让她崩溃。

  “当初稳婆说你难产,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,几度昏死过去,而那死胎还不到本王的巴掌大……为了怕你过度伤心,本王下令所有人不准跟你透露这件事,让你以为只产下宣瑾一个。”他苦涩的说。

  她掩口啜泣不已。“不……呜呜……”

  “福晋,你别这样,是那孩子跟咱们无缘。”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,豫亲王何尝不心痛。

  福晋悲痛欲绝的哭倒在夫婿胸前,“可是……王爷不该隐瞒妾身……我的儿

  子……”这迟了二十多年的伤痛令她无法自已。

  见夫妇俩哭成一团,蜻庭揉了揉鼻子,也跟着难过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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