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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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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有一天,那个从他一开店创业就协助他到现在的柜台兼会计,突然就提起想辞职回家让老公养的事。 她是和老公爱情长跑到三十出头了才结婚,最近刚怀孕,而且现在有若瑶帮他的忙,她走得比较没有愧疚感。 “不行。”他未经考虑,本能脱口而出:“若瑶是孕妇,不可以太累。” “孟行慎,你给我卡差不多欸!她是人我就不是人啊?”她也是孕妇好吗?而且还是怀孕初期的高龄孕妇,他可以再更过分一点! 他被凶得狗血淋头,姜若瑶在一旁快笑死了。 最后他们还是让秀姊回家安胎去了,但是他很坚持不可以让她太累,于是柜台另外请了个人,她只负责替他清算每日营业额和账目。 重新开业后的营业状况比她原先预估得还要乐观,于是外场又多请了两个人轮班,第一个月结算出来营业数字,扣除每月摊平的开业成本和人事费用,盈余已超出原来小吃店的一倍之多,第二个月过了顾客适应期,稳定下来后盈余更是倍数起跳,她想,第三个月是学生期末考,需要适当的场所温书,营业绩效还会有更高的成长空间。 结算出这个月的盈余,她关掉桌上的台灯,捏捏颈子,将账目抛向他。“喏,看一下。” 孟行慎仅瞄了账面数字一眼,目光比较关注她纤细的腰身。 不是说怀孕都会变胖吗?她好像没胖多少,只胀大那颗肚子,有时他都觉得那颗球会把那么细的腰身给压断。 “叫你看帐,不是看我!”她娇嗔轻啐。 “你高兴吗?”比起营收,他比较在意的是,能够提供她什么样的生活品质。 “赚钱的是你,我要高兴什么?” 他上前搂住她的腰。“那我把钱交给你管。” “神经喔!我又不是你老婆。”哪管得了那么宽。 “那你要嫁吗?”他顺势问,表情很认真。母亲一直在问,他们什么时候要结婚。 她愣了下,笑推他一把。“去洗澡啦你!” 她没有正面回复,却将他那句话牢牢记在心上。 结婚吗? 也许,真的可以考虑在这里安定下来…… 这男人,顾家恋家,可以给她想要的稳定,女人这辈子求的,不就是这样全心全意的珍宠吗? 只是……他这要求说得实在太没情调,完全不是时候,要她怎么顶着一颗球答应?至少她可以要求美美地穿上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纱吧?怀孕实在让她很臃肿,丑死了…… “男人哪,有钱就会作怪。” 不知道为什么,这句话被女性奉为圭臬,就跟“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”被男性拱为名言一样。 “男人,有钱就会作怪,然后不可避免就会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”——这句话便合并成为至理名言。 她还记得,恋爱常胜专家的琦雯就是这样告诉她的。 一无所有时,男人安于平凡,拥有得愈多时,世界更为宽广后,心不会安于沉寂,她也就不会是他始终如一的选择。 很悲观?但却是社会多数人的写照。患难妻?不弃才怪。 于是,每次陷入爱河,琦雯总是一再告诫她,不要对男人太好、不要太放纵男人、你快把他宠坏了…… 但是,她总是没有听进去,每次都真心真意付出,挖心掏肺对人家好,最后得到的是欺骗与背叛。 一次,又一次,学不乖。 算命的告诉她,她有帮夫运,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会成功,但是却没有告诉她,成功之后的男人,还会不会要她…… 店里上了轨道,她却开始会找不到孟行慎的人。 白天,他依然在店里忙,但是过了八点半的供餐时段,他经常会不知去向。 最初,是偶尔几次,到后来,夜里接到不知名的电话,他便立刻匆匆出门,有的时候,甚至是整夜都没有回来。 她不认为那些凌晨两、三点的电话会是阿水婶打的,有时阿水婶还会帮他把常用的衣物用品送来店里或她住处,顺便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。他根本没有回家! 那么,那些未归的夜晚,他究竟是去了哪里?和谁在一起? 直到有一天,他在浴室洗澡,手机铃响,她喊了他几声,他要她先替他接。 她接了,是一个女人的声音,带着啜泣。 他出来后,她终于问了他这件事。 他沉默了一下,告诉她。“她是我妹妹。” 妹妹?干的?这种说词,历任男友起码有五个用过。 她点了一下头,不作任何评论,淡淡地说:“她说她活得好累,撑不下去了,你不去看看吗?” 他脸色一变,抓了车钥匙匆匆便要出门,只留下一句:“我回来再跟你解释!” 但是,这一等就是一夜。 天微亮时,他回到她身边,听到钥匙开门声,她躺回床上假寐,没让他知道她也等了他一夜。 他轻轻坐在床边,柔抚她的脸,无声叹气。 他其实——也很为难吧?否则叹息声不会如此沉重。 到后来,几次夜里替他接电话,听到是她的声音,对方开始会无理性地谩骂,关于狐狸精、抢我的男人之类的言词;有时,则是哀哀啜泣,说着:“求你将他还给我”、“我不能没有他”、“没有他我活不下去”……之类的哭求。 究竟,是谁抢了谁的男人?谁才是第三者? 真是好一个妹妹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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