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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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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轻笑,咬她颈肤,低唤:“雁回、雁回、我可爱贴心的雁回……” 颈间刺刺麻麻,她怕痒地缩了缩,怕他亲亲抱抱,一会儿又胡来。“你、你不可以再——”瞪向他的眼神轻软无力,三分不像警告,七分倒似娇嗔。 “放心。”他也不想真的在她面前腿软,让她笑话一辈子。 “你知道我气什么的,别装傻。” “我、我只是——”盼了一辈子,从不以为能得到的事物,突然有一天,满满地放上掌心,当下反而迟迟不敢收下,是怕兜拢了双掌,却发现仍是一场空?还是质疑自己哪来的造化,拥有这一切? 数年来,习惯了仰望,从不敢伸手碰触,那太过完美的男人,是心底最圣洁而敬慕的圣地,她怎么能、怎么敢? “你懂我的,我再怎么玩,也不会动自己身边的人,何况,你几曾见我耽溺女色?雁回,你要再满口主从分际,不只是辱没我一番主意,也是在羞辱你自己,听懂了吗?” “……嗯。” 得到她的允诺,这才满意地退开身,让她下了窗台。 没了护持,他脚下一颠,纤臂立即探来,将他扶往床榻……唉,这下真没脸做人了。 “色字头上一把刀,下回莫再如此放纵。”重新拧来热巾子为他洁身,嘴里轻声叨念。 会教训他了? 他挑挑眉,探手拉下她,亲密贴缠。“你纵是毒,我也甘心饮下。” 她柔驯着,偎在他怀中,半晌谁也没再多言。 “雁回——” “嗯?” “你如何确定是我?”慕容家一对双生子,相貌几无差异,连自小奶着长大的奶娘都认不出,她哪来的自信? “你们……不一样。”不擅言辞的她,无法明确说出个所以然,只知道,自己不会错认心之所钟的男子,为他牵动,怦然不休的心便是最有力的证明。 她爱的,从来就不是一张脸。 “总有些什么依据,否则要如何说服那群顽固又难缠的叔公们?” “这个。”纤指抚上他右臂近肘弯处,约莫小指长的疤痕是为她而留,属于慕容韬最有力的证明。 “万一——错了呢?” “不会!” “我是说万一,你——怎么办?”问不出的其实是——我们,又该怎么办? “那我认了。” “你要后悔,也不让你走了。”赖着她,坚决不放手。 “嗯。”无须如此她也不会走,他在这儿,她还能去哪儿呢? 她指掌回应地交握,颊容贴着颊容,偷得片刻温存。 慕容庄占地十数顷,历年以来,慕容族人在此开枝散叶,荣盛数百年,宛如绝世独立的小村庄,居中的慕容府便是历任家主所居之处。 最初发迹于何,已不可考,较为可告的说法是,很早很早以前慕容家的女儿曾入宫为妃,后立于后,执掌后宫,母仪天下。 于是,慕容家便也水涨船高,凭借着丰厚赏赐为根基,再加上绝佳的经商头脑,逐步发展成现今规模。 慕容一家囊括民生大计,多方涉足,时至今日,俨然已成淮南一带的经济主脉,每年岁贡几足以教国库丰盈,地方官员也要忌惮三分。 犹如一株百年大树,主干供着养分,而旁枝则努力地开枝散叶,壮大这一跺脚也能教一国经济为之动荡的家族。 可,旁枝末节陪衬得久了,谁不想当那棵树的主干?谁有贰心、谁甘于屈居人下,隔了肚皮又岂能看得透澈? 这些年来,莫雁回始终战战兢兢,片刻也不敢松懈,就是因为她明白,只要稍有不慎,慕容韬可以连骨灰都找不着。 想他死的人,太多、太多了,真出了事,凶手是谁都难说。 出事之前,慕容韬曾遣她前往凉州放粮,因是赈灾,他只能找身边最信赖、笃信其人格操守的她,就怕主事者中饱私囊,灾民便少吃上一口饭。 她原是深觉不妥,这些年她不曾离开他那么远,可又无法违逆他的命令,这一走,便出了事。 她前脚才出了城门,不出半日便收到庄里快马传来的消息,急急赶回,他已身受重伤被送回府里。 据说,船运行那儿出了点事,他与慕容略同去,中途竟发生意外,只找回摔落山坡底下的他,慕容略至今下落未明,生死难测。 长老们急召她回来,便是为了确认身分。 他身上有慕容韬的印信、自小不曾离身的小锦囊,有了物证,还不够,为求谨慎起见,她是与他日夜相处、也是慕容韬最倚赖的亲信,她的一句话,有举足轻重的分量。 “他是——家主。” 人证一句话,从此大势底定,无人再有疑议。 事后,她左思右想,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,像极了精心策划的阴谋。主谋为何,她至今仍在查,若没查出个来龙去脉,她对不起几乎殒命的慕容韬。 “还是查不到慕容略下落?” 慕容家有最精密的探子,跟随慕容韬经商这些年,深知有太多光明底下的事,今日不知,明日吃上暗亏的便是自己。 这些年探子回报的事务,无论大小,从未有过失误,可事发至今已有一月有余,竟是一无所获,这—— 她蹙眉,心头疑云愈浓。 “表小姐——” 左卫的欲言又止,换来她垂询地瞥。“何事?” 左、右两护卫追随慕容韬的时日比她更久,他养伤这段时日,这两名近身护卫已是她唯一能信任、参详事情的人。 “如今府里这人,真是家主?” “怎么?你察觉何处有异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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