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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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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。”获得如此正面的肯定,我松了口气,一方面也觉得与有荣焉。 罗勃特自然不是傻瓜,也听出我话里的弦外之音。“是汪小姐认识的人吗?” “是啊。”我大方承认,抽出花瓶内摆饰的红色玫瑰,招来侍者,请他送给目前的小提琴演奏者,感谢他送给我如此美好的音乐。 一曲奏毕,台上的男人听完侍者的转达,目光朝我们这里望了过来,表情微微错愕,我适时回了他一记浅笑。 他收下玫瑰,低头不晓得跟侍者说了什么,再回来时,侍者手中多了杯调酒。 “美丽的小姐,这是本餐厅演奏者的回礼,感谢您的玫瑰。” 我微微红了颊,收下他的“粉红佳人”,也收下他的双关语。 结束餐叙,公关经理送罗勃特先生回下榻的饭店,我则是婉拒搭顺风车的美意,留下来等齐隽。 不必说,他知道我会等他,我们有这样的默契。 这家餐厅的演奏工作,是三个月前开始的,每周五、六、日三天,晚间约一至两个小时,因为是高级餐厅,不至于发生太没品的事,他考虑了一下,就接下来了。 不到半个小时,他走出餐厅,看见前方等待的我,快步走来。 “天气那么冷,怎么不进车内等?” “我搭同事便车来的。”也就是说,今晚没车可以开。 他一副现实嘴脸,没好气地回我。“没车还留下来干么?” 我讨好地挨靠过去,手伸到他大衣口袋里掏啊讨的,再递到他面前,摊开掌心里的几枚铜板。“有公车啊。” 他哼了哼。“原来是想搭我的霸王车。” “不行吗?” “有人都动手抢劫了,有我说不的余地吗?” 我不以为意,笑笑地抱住他手臂,一同步行到公车站牌下。 距离下一班公车到站还有十分钟,我动动手脚,再跳一跳,想让身体暖一点,他看了好笑,摊开大衣说:“过来。” 我立刻快手快脚钻了进去,感觉他兜拢大衣,密密将我包履在他的暖逸气息里。 呼,好暖。 我满足地吁口气,圈住他的腰,将冻红的颊贴在他暖呼呼的胸口。 “今天刚好领到薪水,想吃什么快说,连霸王餐都让你吃。” “别吧?你忘了我才刚从餐厅走出来?都满到喉咙了。” “你少来。”这种高级餐厅的鸟食,中看不中用而已,他也知道。 “那不然——”我偏头,礁见一旁的摊贩。“大肠包小肠好了。” 他表情复杂地瞥了我一眼。“你不必替我省这个钱。” “哪是?就真的很久没吃了啊。” 他拗不过我,还是买来两份大肠包小肠,还附加一杯热奶茶,那是让我暖手用的。 公车来了,我们挑了最后一排的位子,趁他去投零钱时,我心机很重地把夹在里头的蒜片挑到另一份。身为一名优雅的淑女,这个步骤绝对是必要的。 他回来以后,看都没看就知道我搞了什么小动作,凉凉说了句:“你以为最终受害者是谁?” 对厚!百密一硫!依这家伙的恶劣本质推测,一定会满口蒜味故意凑过来,然后搞舌吻那一类的…… “你不用把期待摆得那么明显。” “……”谁期待了!这个痞子! 没让我抗辩,他冷不防逼近,喻住我的唇。 “唔……”有乘客、还有司机会看到啦,我不想以妨害风化的罪名被抓进警局…… “我挡着了。”这家伙绝对有预谋,不然还知道我想说什么,事先勘察好角度……可恶,真的都是蒜味! “汪咏靓,你真是个奇怪的千金小姐。” 抵着我的唇,模糊音律送进我口中。 干么?有人规定千金小姐一定要是怎样吗?我哪里奇怪了? 那天回家的路上闲聊,他顺口问了餐厅里的事。 “应酬?” “算是吧。” “什么叫算是?” 就是说台面上是,台面下绝大部分是我个人的私心。 “等确定再跟你说。” 他眯起眼,不满我模棱两可的回答,大概是又想起上回的“应酬事件”。 “没有任何暧昧喔。”我赶紧声明,实在是怕了他了。 他哼了哼。“我又没说什么。” 他现在就算跟我怄气,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——我的肠胃炎同样也吓到他了——不过会小小“失常”一下,把酸的煮成咸的,咸的煮成辣的,还不至于难以入口,就是味道怪了些,点到为止,我大概就晓得意思了。 隔两天后,罗勃特先生主动跟我联络,说是想和那位小提琴演奏者谈谈,我居中牵线,没想到两人相谈甚欢,谈到某一段曲目,那是齐隽偶尔接触、极力喜爱的作品,没想到是出自罗勃特的得意创作,即兴演奏了一段,还让罗勃特先生大赞他是少数能表现出这首曲子创作之魂的人,当下开口邀请他担任这节曲目的小提琴演奏。 这结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。 罗勃特先生是个惜才的人,看见了一颗明珠,就不会舍得任它一直蒙尘。因此,当舞团结束台湾区展演,离台前要我代为问候齐隽,并关切他有无继续深造的打算时,我便顺势提出了原先计划的事。 对方很干脆地应允,并说:“希望有一天,我们在舞台上再度相遇时,他已经发光发热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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