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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不用,我有请钟点工定期打扫,你只要生活习惯好一点,还有,别影响到我,这样就可以了。”她对他,只有这个要求。

  余善谋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,算是初步达成共识。

  那间书房,成了他的临时卧室。

  他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就搬进来,简单地放置几套平日可替换的衣物,连牙刷、毛巾都自己准备好,除了那张单人床,她什么也没为他添置。

  一来是他没有开口索求,二来也是不在心上的人,自是不会有太多的思虑盘算。

  余善谋严格上来说,算是不错的好室友,除了早上会一起吃早餐(有时她做,有时是他)以外,其余生活自理。

  他东西用完会归位、臭袜子不会乱丢、晚餐不开伙,自己在外面解决、家务会帮忙做、晚归会放轻音量、假日大多时候会自行消失,还她自在的私人空间……

  她原本担心生活会被他影响,但目前看来,情况显然比她预期的要好很多,她几乎不需要为他做任何的改变。

  他们,就像两个共同租屋的室友,各自为政,互不侵扰。

  为此,她稍稍安心了些。

  就在他搬来同住的第一个月底的周末,她出门采购日常用品,遇到了他。

  余善谋没有看见她,他已经买完东西,在美食街等候用餐,身边有伴——约莫六、七岁的孩子,以及一名行动不便的女子。

  隔了点距离,隐约听见等候取餐的孩子,扬声问了句:“把拔我们几号?”

  毫无疑问,这是一幕假日例行活动、一家合欢的场景,这样的画面不稀奇,卖场里任何一个角落都是。

  她这才要命地想起,她一直忘了向他确认目前的感情状态,理所当然认定,他从一开始就不曾掩饰对她的好感与追求意图,应当是单身。

  可是这两件事,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关联性,家里的那些男人,教会她猎艳是男人终其一生不变的活动,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是多数男人天生的劣性,而且愈是有钱、有能力的男人就愈是力践这一点。

  光她父亲就纳了四房,外面沾惹过的更是不计其数;她的大哥有样学样,现在外头那个有了身孕,正与大嫂闹得不可开交。

  而余善谋刚好也是。

  那些女人是怎么想的,她不知道,也不想研究,只万分确定,自己绝对不要成为其中一个。从小看着母亲委曲求全、恪遵本分、小心翼翼过日子,不敢分毫逾越;身为正室大房的大妈也没有比较好过,华贵雍容底下,是无尽的苦闷闺怨。

  如果可以,又有哪个女人,愿意与人分享丈夫?真正混蛋的是男人,付出代价的却是女人的泪水与青春。

  这是她最痛恨的点。

  无法忠于伴侣的男人,很脏,她瞧不起,也无法忍受。

  晚上八点刚过,余善谋用过晚餐后回来,顺路把干洗店的衣服拿回来。进门时,她正坐在客厅翻杂志,一见他,将书往旁边一摆。

  “我们谈谈。”

  这架式——莫非是在等他?

  余善谋有些受宠若惊,乖乖听从女王召唤。

  才刚坐下,她劈头便说:“你搬出去吧。”

  不是吧?他搬来都还没一个月。

  “我以为我们已经取得共识了。”这么快就出尔反尔,信用真的有点薄弱耶……

  那套奥客论正要搬出来给她晓以大义一番,见她神色沉凝,他收起戏谑,叹口气。“我又犯到你哪条忌讳了?”明明一整天都在外头呀,哪有机会惹到她?

  “你自己知道。”

  “我不知道。”这套话术他也常用在别人身上,心里有鬼的人,这句话常常可以钓出很多黑幕——例如昨天轮到他倒垃圾,他太晚回来没赶上垃圾车;还有前天晚上消夜吃一吃,为了接电话,碗丢在流理槽没有洗……他才不入坑。

  淡定地,自行从袋子里取出衣物分类。

  “好,那我明说——我不跟有家室的男人同居。”虽然无意接受他,也已经间接伤害到另一个女人了。

  “家室?你说我吗?”他半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求证。

  她一脸“不然呢”?

  “所以请你搬出去,不是我不守信诺,是你没有对我吐实。”理亏的一方不是她。

  “吐个蛋啊!你的情报网要不要重整一下?”家室他没有,家累倒不否认。“不是我爱碎碎念,欲成事者,情报网强不强大先不论,至少要正确喊,一个错误的资讯,往往会造成错误的决定,然后你的一生就‘乌有去啊’,很、严、重!请正视个问题。”到底是哪只猪八戒,给她这道坑爹坑娘坑人祖宗八代的烂情报?

  “是我亲眼所见,不是任何人的道听涂说。”

  “你去观落阴喔?”好闲,怎么不揪一下!他对这项传统民俗也很感兴趣,想看看他上辈子的发妻呀。

  “……余善谋,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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