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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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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客栈一会,凤歧指引宁波,他不敢多留一刻便驾马追上,遍寻不着寒傲梅便罢,此刻见他俩一道,怎可能不作他想——宁波是假,师叔叛变师门是真! “你先听我说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凤歧本想好好跟夙剑沟通,谁知他压根儿不听,下一掌直接往他身上招呼。“等等,我话还没说完!” “对叛徒,无须多言。”夙剑决定拚上全力。 他几乎不留情面,唯一庆幸的是,他并非针对病重的傲梅出招。 凤歧一手护着傲梅,攻势尽收,以防御为主,然而一来一往攻防拆招,任凭傲梅睡得再香甜,也被一波波的攻势惊醒。 睁开酸涩的棕眸,傲梅虽然讶异夙剑的存在,却不惊慌,为了不成为凤歧的负担,她全然将自己交付给他。 夙剑的招式凌厉无比,凤歧见招拆招仍见有余,看得在旁的青玉门人无不瞠目结舌,不敢靠近半步。 傲梅也不敢松懈,随时注意周遭变化,以免有人卑劣偷袭。 夙山见两人久峙不下,加入战局。“掌门师兄,我来助你!” 二对一的局面,凤歧不见得居下风,迟迟未分胜负的原因乃是他正盘算着脱逃的路线,一步一步以退为进往山下走去。 搂着他的脖子,傲梅看得比谁都清楚,凤歧深藏不露的本事想必连夙剑也开了眼界,难怪青玉门弟子无人敢上前,纵然遭到百余人包围,她也不觉害怕。 “夙剑,你听我说,鸿——前任掌门之死不如表相单纯,他是为了赎罪,为了求心安才死在傲梅剑下!” 外围的弟子实在太多,而下山的路只有一条,他退,他们跟着移动,除非到了平地,他们才有办法逃离,但夙剑早晚看穿他的意图,绝不会给他机会脱身,事到如今他只好托出事实,只要夙剑相信他三分——不,一分就好,事情便有转圜的余地。 “哼,无稽之谈!”夙剑又击出一掌,非要捉回傲梅为师父复仇。 他的眼神彷佛责备凤歧为了偏袒傲梅,连诋毁先人的话也说得出口。 “我说的是实话,他杀了傲梅的父母!” “你胡说!”夙山一听见凤歧数落师父的不是,唰地抽出腰间长剑,一反手便往他刺去。 凤歧看穿他的攻势,可为了傲梅,他闪避不得,于是身形一偏,准备以右肩迎剑。 “不——”傲梅发出惊呼,奋力撑起身子,徒手挡下夙山的招式,长剑就这样无情地贯...穿她软嫩的掌心。 她不能让凤歧为了她废了右肩、残了右臂,尽管冷汗涔涔,她仍然忍痛握紧右手掌心,不让夙山抽回长剑。 “傲梅!”决定牺牲右肩的他将注意力全放在夙剑身上,岂知意料中的疼痛竟然落到了她身上。 凤歧像发了疯一样,改防为攻,一脚将夙山踹下潜龙潭,其中几名围观的弟子闪躲不及,也被撞下潭吃水。 潭里暗潮汹涌,擅于泅水的高手也没有万全把握,因此夙山一落水,夙剑便放弃捉拿他们的大好时机,赶去救人。 “别、别慌,没事的……”她的没事实在没有说服力,夙山的长剑还嵌在她的手心里。 凤歧撕下衣袍,轻执起傲梅负伤的右手,沿流而下的鲜血,连足下翠绿的草叶,也染上了春红。 “先走再说,这点伤不碍事!”她逞强地道,本就苍白的脸色逐渐褪向死灰。 “坐好,不准动!”圈住她不及盈握的纤腰,他难得语气带怒。“你伤的是手掌,不及时救治,废了,以后你别想使剑了!”严重的话,恐怕连筷子也拿不稳。 平常的凤歧是事事迁就她,顺着她的好男人,她从来没见过他这般严肃。 傲梅定定凝视着他专注的侧脸,紧绷在他俊脸上划下刚毅的线条,他周身严寒的氛围不教她害怕,反而有种让人呵疼的幸福。 看着他蹙眉审视她受伤的掌心,她便不觉得自己的行为鲁莽,就像他无止尽的呵疼,凡事总为她设想一样,她也想为他做些事情,这是她甘愿受的。 “我帮你把剑拔出来,有点疼,你受不住就咬我的肩膀。”凤歧单脚跪地,让傲梅捱着他的腿坐下。 “嘶——”她以为自己撑得过,可长剑由她掌心抽离时,她还是倒吸了口凉气。 夙剑救回湿淋淋的夙山,掌门衣袍吸满了饱饱的水仍不减威势。望着凤歧与傲梅的互动,他突然感到一股恶寒。 “你对寒傲梅动情了,是不?”他不想作此猜测,但事实摆在眼前,骗得了谁? 如果凤歧能及时醒悟,他还能以师叔正义感使然,听了寒傲梅几句话想把事情弄个清楚罢了为由,向门人解释并重纳他回门;倘若他是对她动了感情,不仅坏了门规,以近年来门派内因儿女私情铸下大错的例子看来,凤歧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 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!”凤歧胀红了脸,情事大剌剌地坦露在数百双眼睛下,脸皮再厚的人还是会别扭,况且这也不是重点。“以鸿渡的武功,一百个寒傲梅也无法伤他分毫,他选择死在傲梅的手下,除了赎罪,还有更好的解释吗?” “师父为人正直,宁愿天下人负他,也不愿负天下人,你听寒傲梅几句话,没凭没据,就毁了师父几十年来的修为。”夙剑沉痛地闭上眼,已有大义灭亲的觉悟。“师叔,你太令我失望了,师父的尸骨未寒哪!” “师叔?”傲梅自凤歧的怀里抬起头,棕眸对上他游移的凤目,眼神盈满不解。 夙剑那句“师叔”,唤的是谁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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