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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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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连家事都摆不平了,谁还有空出远门去替那些堂兄收太子底下门人所欠的账款? 万一那个完全不忌口更没节操的绍仰趁他不在时吃了她怎么办?谁能赔给他一个计然?东翁边喝着茶水打起精神,边出声解救一下站在虎口前还不知道要跑的大黑。 “小余,你的脾气愈来愈差了。”现下是怎样,在外头为恶太久了,所以回到家里连演都懒得再演善良老百姓一下吗? “该不会是因为……夜晚的夫妻生活不满足?”跑到里头凑热闹的鞑靼一手掩着嘴,颇为坏心眼地问。 陆余也没同他客气,当下就大刺刺地杠回去,“那又怎样,你是能替我排遣吗?” 登时将口中的茶水喷得鞑靼一脸的东翁,呛咳了一阵后,心境惨然地再次趴回原位。 他心目中乖巧有礼的小余……已快荡然无存了,唉,算了,幸好客栈里还有个小然可以安慰他一下。 “少爷,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……”大黑在他举步又想绕回四号房时又再拖住他的脚步,并在他的耳边又说了一堆。 愈听愈是额冒青筋的陆余,在他一把话说完,便头也不回地冲向本馆内。 “大黑,你究竟同他说了些什么?”活该被波及的鞑靼,边拉着衣袖擦脸边问。锤炼多年,演技已是炉火纯青的大黑,事不关己地耸耸肩。 “没什么,不过就是煽风点火而已。”只要能让陆家大少、二少尽早达成心愿,也让陆余逮着了借口得偿所愿,他偶尔也是可以扮扮坏人的。 “啊?” 压根就没时间去计较大黑所说的话是真是伪,像狂风似的陆余,以无人能阻之势凶猛地冲回四号房,三步作两步地拾级上楼,强势地刮进了房里,令刚浴沐完正擦着发的计然不禁一愣。 忙了一日,她才从狼爪下逃生回家,现下又是演哪出? 陆余踩着愤懑的脚步,大步大步朝她逼近。 “我全都听大黑说了,姓绍的他摸过你哪?”什么全身上下都被摸透碰遍了? 姓绍的祸水明日是想横死街头吗? 那个不管大事小事全都打小报告的大黑……不是说好了,这事绝不告诉他家主子的吗?站在原地被迫浴陆余大眼瞪小眼的计然,默默在心中抱怨起那个老是说话不算话的大黑。 不耐的眼神直直向她戳来,似是不得到个答案不肯死心般,她叹了口气,伸手指指身后一头遭绍仰爱不释手摸了一整日的长发。 “还有呢?”陆余盯着她那头方洗过还沾着水珠的发。 她再撩高两袖,主动将两臂都交给他检查。 “还有哪?”他反反复复看了许久,而后像是心有不甘地举高她的两腕凑至嘴边,一路自腕肘吻至臂上,为此,计然微微挑高秀眉。 他火大的问:“只这样?” 她迟疑了一会儿,试探性地指着自己的面颊,下一刻,他果然一个劲地左右亲起她的两颊,面对愈来愈好拐的他,她努力忍住笑,再故意指了指自己的唇瓣。 “没别的了?”他重重吻上她的唇,还制造出满大的响音。 她微偏着头,“这我得想想。”既能瞧见他满心醋意的模样,又能享受他的亲吻,其实她是完全不反对全身上下统统都指过一回的啦。 “往后别再让他碰你,不管他装得再怎么像女人也不成!”一想到日后她还要去钱庄帮忙,愈想就愈不放心的陆余,告诫再告诫地对她叮咛。 “你对他的成见真的很深是不?”看来是很难改变绍仰在他心中的印象了,其实只要言明了她不喜欢这样,那么绍仰不见得会继续那么不识相,可偏偏每个人见了绍仰就是一个劲地用力躲,反而让绍仰更是乐得四处追。 已经气昏头的陆余才没管那么多,“不许让他用力瞧,必要时你就一掌打死他知道吗?” “可那会死人的。”他忘了他们干哈打从婚后就睡在地板上了吗? 他用力哼口气,“挂了他正好!”这些年来那不男不女的妖怪做过太多令人发指之事了。 “噢……”难得见他为了她的事激动成这样,心花朵朵开的计然开始觉得,去钱庄帮忙并日日都得想法子打发绍仰一事,其实也是很不错的。 一鼓作气发泄完了后,接连几日下来的忙碌,令满心的疲惫随之排山倒海而来,陆余两手握住她的肩,垂首在她的面前低声喃喃。 “拜托你……别再让我当个妒夫了。”若是他还得再忍受绍仰多碰她一下的话,他实在是不能保证日后他能只是吼吼就算了。 他不像她一样,可以事事都不在乎,天大的事只要是打不过它就加入它,而他更不习惯的是,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。 往日里,她可爱的笑脸,她人见人爱的性子,有多么受到客栈里的人们喜爱,他全都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大家是爱屋及乌,可一想到除去她表面上也给他人看的那些,眼下这专属于他所有的种种,他人也能分享亦能看见,他就有种忍受不住那等快要失控的感觉。 “我会尽量与绍姑娘保持好距离,好成全你这小小的心愿的。”总觉得他会生气、会发怒是件好事的她,安抚地拍拍他的背,很高兴见他的性格不再人前人后那么地走偏锋。 他盯着她的眼瞳,“绝不食言?” “是,我保证。”她笑靥如花地挽着他的手臂往房外走,“别不高兴了,我听丹心说吞月城好像有什么大喜之事,因此今晚城内会施放烟花,咱们下楼去园里瞧瞧吧。” 衬亮了漆黑天际的朵朵七彩烟花,让柔美的月色多了短暂的美丽伴侣,满园像是在夜色里睡去的花儿,安安静静地在亭外承接着夜露的洗礼。 与她肩并肩坐在小亭里远望吞月城另一端的天际,陆余根本就没注意天顶上的银花火树,他的两眼,只见着了倚在他身畔的她,她那轻触着他的面颊微湿的发梢,闻起来就像花儿一样清鲜,而她笑意盈盈,全心全意地倚靠着他的模样,在不知不觉间已将他数日来的烦闷焦躁给逐至远处,心平气和的感动、柔软的旖旎,转瞬间盈满了他的心房。 若是可以的话,他很想打造一个金丝的鸟笼,就这么将她给困在里头,不让任何人来与他分享她的一颦一笑;再不然,他想把她给牢牢拴紧在身上,不再任她离他那么远,就这么待在他的身旁哪儿都别去。 这不禁让他想起,许久以前,他曾笑过左刚对蔺言恪守着为人夫的三从四德、两眼只看得见蔺言、俨然就是蔺言身旁一只忠狗的蠢德行,可现下想想,他不也是差不多的一个蠢样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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