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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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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今日又再次见到了那张与斐冽很相似的脸庞后,斐净这才想起,她似乎不曾对湛朗说过那些她从不提及的过去。 “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当年的往事。”他都把他在妖界时的事给说得一清二楚了,她好像也不能一直总不交代她的。 湛朗低首看了她一眼,手中抚摸她肚皮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,接着他很干脆地道。 “我不需要知道。” “为什么?” 他在她的唇上亲了亲,“因它们不会比现在更美好。” 是啊,人为什么老要往后看呢?哪怕它再恐怖再痛苦,它也早已成为了她生命中的过去。 “你说得对。”她感谢地抚着他的脸庞,“我很庆幸,当年我曾对魂纸许下愿望。” 他将她环紧,“我更庆幸,将我召出来的人是你……” 当夏末来到时,城主府内严阵以待许久的众人,终于迎来了斐净的生产。 才刚开始阵痛的斐净,此刻正被花雕扶着在内室慢慢走着,好让孩子更容易下来,而紧张得六神无主的湛朗则是杵在房内挡路,一下子走一下子停,还时不时过来亲亲抱抱她,弯下身子对着她的肚子拜托再拜托。 斐净额上青筋直跳,扬声朝外头一喊。 “阿提拉!” “在。”一直等在外室的阿提拉忙打开房门走进来。 她一手指着某人,“把你家宗主捆了扔出去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碍事。”他就只会添乱而已。 收到指示的阿提拉,出去找来粗绳并招来众人,兴高采烈地围住湛朗准备开绑,而湛朗正要挣扎,就听到身后斐净不客气的警告声。 “呆狼你动一个试试!” 不敢妄动的湛朗,任由阿提拉指挥着众人朝他扑过来,三两下就把他给捆了个结实,然后在夫人欢送的目光下将他合力扛出房外。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,几乎都集中至夫人院子里的府内众人,边优闲看着夫人让花雕发下来打发时间用的小黄书,边听他们被绑成麻花状的宗主问个没完没了。 “生了没?” “还没。”已经陪着等了一日的木木西,精神不济地应着。 “生了没?” “还没。”阿提拉扳着手指头在数这句话他已经问了第几回。 “生——” “还没!”连屋里头忙得分身乏术的花雕,也再忍不住吼了出来。 待到深夜,大部分的人都已被湛朗打发回去休息,木木西和阿提拉也都靠在门边睡着了,这时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。 花雕紧蹙着眉心,此刻她面上的模样,不像是欣喜,反倒像是遇上了不解之谜。 湛朗使劲一挣,身上的粗绳即被他解开,他匆匆迎上前。 “生了?”怎么都没听到半点孩子们的哭声? “生了。” “女儿们呢?” “没有女儿。” 湛朗的脸垮了下来,“没有女儿?” “没有。”花雕很坚定的摇首,无情地打破他满腔的期待。 “是小少主们?”醒来的木木西很快就反应过来。 花雕两眼忍不住滑向一旁,“算……是吧。” 算是?众人听得一头雾水。 阿提拉拉拉湛朗的衣袖,“宗主,您要再皱眉头,当心夫人知道又会心情不好。” 湛朗哭丧着脸,“可不该是儿子啊。” “花花,你让他进来。”在房内听到他所说的话后,声音还有些虚弱的斐净没好气地道。 “夫人!”湛朗一骨碌地冲进刚收拾好的内室,扑向脸色苍白正躺着休息的斐净。 “你方才说什么?”什么叫不该是儿子? 他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失望,“夫人,我的女儿们呢?咱们明明就说好的,怎么生的会是什么儿子?” 就算她往日再懒得跟这只呆狼计较,此刻他失望的模样也容不得她不管了。 她捺着性子问:“儿子女儿有什么差别?” “差多了!” “说。” 湛朗倒豆子般说出听来的人间女儿经,“女儿要娇养、可以疼、可以宠、可以亲、可以抱——” “行了,那儿子呢?”她抬手喊停,直接跳过这些太类似她兄长们的论调。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,“任打任骂,风吹就能长大。” “谁告诉你这些的?”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观念? “阿提拉。” 哪个不问他偏去问那个傻大个兼文盲? 斐净头痛地抚着额,“木木西……” “在。”木木西站在门外应道。 “纠正一下你家宗主的儿女观。” “是。” “我的女儿们……”被花雕推出去时,湛朗还在不情愿地挣扎。 木木西拖过他的臂膀,“宗主跟我来啦,我帮你上堂课。” 赶走了不甘不愿的湛朗后,疲倦的斐净马上就陷入了沉睡,待到次日她醒来后,她即叫花雕抱来她都还没看过的儿子们。 雨只色泽雪白,眼睛都还没张开的小小幼狼被包裹在襁褓中,花雕一手捧着一个,小心地放至她的床边。 斐净揉了揉眼,“花花,这是什么?” “小姐的……孩子。”生下来只呜呜叫了两声,然后就一直呼呼大睡到现在的少少主们。 嗅到了斐净身上的气味,雨只小狼崽都醒了过来,摇摇晃晃地爬出襁褓往她的怀里钻。 斐净一个头两个大,“为什么我生的不是儿子而是狼崽子?” “这就得问姑爷了。”她也很想知道啊。 “马上把他找来。” “是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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